跨進小廟的大門就吼起來:“蔡粵。你給老子滾出來,刁***,陣地怎麼丟的,你給老子說清楚。”
蔡粵沒想到薛嶽會親自來,急忙迎出來。薛嶽沒等他開口。立刻劈頭蓋腦一頓痛罵:“陣地怎麼丟的?給我奪回來!蔡粵,你給我聽清楚。你要想保存實力,我就要你地腦袋!媽的,窩囊!”
等薛嶽的怒火過去後,蔡粵才解釋道:“團長,我們一個營兩邊都要守,兵力不夠,與其每道防線都兵力單薄,不如收縮兵力,增加兵力密度。”
“你放屁,”薛嶽見蔡粵還在解釋,頓時勃然大怒,用手指著他的鼻子說:“你給我聽清楚,陣地怎麼丟的,你怎麼給我奪回來,我就在這裡,看著你把他奪回來,你親自去!”
“是!”蔡粵不敢再說什麼,急忙出去組織兵力。薛嶽隨後也到了前沿,看看前沿的情況,王玉珊肋部負傷,聽說蔡粵要去收複放棄的陣地也跟著來了,朝著要去。薛嶽看看他的樣子,二話不說把他趕回了小廟。
沒有炮火準備,蔡粵帶著二十二連和二十四連就發起了進攻,吳盛清指揮部隊走在前麵,六十米的距離很快就走了一半,敵人的子彈在身邊嗖嗖穿過。
“同誌們,衝….!”吳清盛地聲音嘎然而止,胸前冒出幾朵血花,他一頭摔在地上。
蔡粵眼睛立刻紅了,大叫一聲:“為吳連長報仇,衝啊!”
士兵們端起槍迎著敵人的子彈就衝過去了,陣地上再度響起兵刃的撞擊聲和慘叫聲,彭德銓在這個陣地上足足放了一個營,敵人依仗人數優勢與蔡粵混戰在一起。薛嶽看看還沒能把敵人壓下去,不由有些著急,急忙下令增援,可是沒兵了,蔡粵已經把所有可以調動的兵力都調上去了。
薛嶽也不管了從二十三連抽調一個排過來增援。這個排增援上去後,才把敵人壓下去。
收複前沿陣地,二十二連的兩個排損失一半,二十四連損失一個排。
蔡粵頭部掛彩,用繃帶胡亂包紮了一下,滿臉血汙:“報告團長,陣地奪回來了。”
薛嶽點點頭,沒說話,扔給他一支煙,也給自己點上:“我給你調兵,陣地不能輕易丟,朱培德什麼時候到還不知道,要利用這些陣地大量消耗敵人。”
“明白。”蔡粵麵無表情的答道。
薛嶽回到指揮部就向莊繼華要兵:“八營陣地太寬,兵力嚴重不足,必須給他增兵。”
莊繼華也沒想到,彭德銓居然這麼猛,他這是意識到兵力部署有問題,他點點頭:“好。小山上你親自去,那是我們的一個重要的支撐點,我把九營調給你,你必須釘在山上!”
“是!”薛嶽沒有廢話,立刻接受這個任務。
血紅地夕陽抖擻餘威,將天邊染成一遍金色,在贛江上灑出點點金光。天空的雲彩仿佛在燃燒,一天地激戰讓牛行車站周圍屍橫遍野。硝煙繚繞,盲目蒼涼。
傍晚十分統計數字出來後,莊繼華有些受不了,損失兵員近百人,陣亡連長一人,朱培德什麼時候到還不知道,可要照這種速度消耗下去。恐怕十天以後,這兩個團就沒了。
“發電,問問朱培德什麼時候到?”莊繼華按耐不住內心的焦慮。
莊繼華在車站內清點損失,車站外鄭俊彥也在清點損失,不過他們的清點更熱鬨些。
“我今天損失了三百多人,營長陣亡兩個,連長陣亡五個,我是儘力了。”彭德銓喪氣地說,今天他付出重大代價才攻下守軍前沿陣地,沒想到轉眼就被奪回去了。損失更讓他心痛,一天下來損失死傷三百多人,還稍兩個營長,五個連長,這換誰不心痛。
“老弟,我會向馨帥報告地,損失多少,給你補多少。”鄭俊彥知道彭德銓今天是最賣力的。他必須安撫這個鷹犬。
“我們發起了三次進攻,也損失了近兩百人,兩個連長也陣亡了。”梁鴻恩說著斜眼看看楊賡和。
楊賡和不露聲色地歎口氣:“看來大家都差不多,到底是黃埔黨軍,真要攻下來。我們都得作好減員一半地準備。”
“什麼差不多。我看就是有人偷奸耍滑,楊旅長。我問你,我和彭旅長在拚命,你那便怎麼沒什麼動靜?”梁鴻恩發火了,彭德銓隔得遠,不清楚東邊的情況,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楊賡和一共攻了兩次,每次都是趴在百米外放槍,而從正麵地情況看,北伐軍在百米外根本不怎麼還擊。
“你瞎眼了,”楊賡和毫不客氣的反駁說:“老子的弟兄死傷百多人,你沒看見!”
“你!”梁鴻恩跳起來指著楊賡和就要開罵,彭德銓聞言也大為不滿,瞪著楊賡和就要開罵。
鄭俊彥急忙攔住,他搶先站起來,敲著桌子吼道:“住口!你們這成什麼樣子。大敵當前,不認真對敵卻把心思放在友軍身上,我可告訴你們,我們要在江西失敗了,大家都沒好日子過!保存實力,保存實力,保存到最後,這天下就是彆人的了!”
楊賡和看看鄭俊彥吞吞吐吐的說:“司令,我們這打法是不是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雖然鄭俊彥的話是罵的三個人,可彭德銓卻依然不打算放過楊賡和。
“兵法上說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們這樣把他們圍得死死地,他們不能不作困獸之鬥,要是我們給他一條生路,他們的抵抗還會這樣頑強嗎?”
“你的意思是圍三闕一?”梁鴻恩問道,楊賡和點點頭:“那放開那麵?”
“當然是西麵,也隻有西麵,他們才會走。”楊賡和說著看了彭德銓一眼,彭德銓心領神會,這時他也顧不得與楊賡和爭什麼了,雖然他又五千多人,可減員一半,擱誰身上誰也受不了。
“我看這樣行,等他們突圍時再行掩殺,這樣我們的傷亡要小很多。”彭德銓急忙表示支持。
“不行,要放也隻能放開東麵。”鄭俊彥對底下幾個旅長的想法很清楚,掩殺,笑話,恐怕是掩而不殺。
東麵,楊賡和心裡輕蔑一笑,東麵誰會去,那是贛江和鄱陽湖,去乾什麼,跳水嗎?不過他卻不開口了,這時候自然有人開口。
“東麵?他們會去嗎?”梁鴻恩疑惑的問:“東麵可隔著贛江和鄱陽湖。”
“這就不用擔心了,人渴了,連鴆酒都要喝,何況東麵還有可能跑出去呢。”鄭俊彥蠻有把握的說:“嗯,就這樣,楊旅長明天把部隊撤下來充當預備隊,把東麵騰出來讓他們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