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盧老板消息靈通呀。”儘管心裡著急,劉湘還是滿臉笑容:“潘文華將軍已經到了青木關,青木關防線穩如泰山,工商界的朋友儘管放
“甫公,重慶開埠已經數百年,城中百姓數十萬,這戰火一起,玉石俱焚,還請劉軍長多多周全。”盧作孚拱手說道。
展行長也悲痛的說:“甫公,唐將軍在江津已經敗了,潘將軍到了青木關,可冷寅東正在步步進逼,重慶城下眼看就是一場血戰,而重慶大都是木屋,隻要有一發炮彈落在城內,大火一起,重慶就會化為灰燼,還望將軍多多思量。”
劉湘再也裝不下去,人家已經完全掌握現在的戰局,更主要地是連這些外行都知道他敗了。
“請諸位放心,我在重慶幾年了,重慶也算我的桑梓之地,我絕不會在重慶城內開戰的。”劉湘向兩人保證道。
四川內戰雖烈,但真正的守城戰很少,甚至在城內打仗都很少,四川的城市大都是木製建築,一打起來就是玉石俱焚,所以隻要擺開陣勢,城中百姓就會送上開拔費,請求守軍離城,守軍也就順勢離開,盧作孚他們也是遵循四川內戰的傳統,來給劉湘送上開拔費的。盧先生和展行長,你們能不能出麵與劉文輝談談。”張斯可眼光遊弋的說:“讓他停止進攻。”
劉湘莫名其妙的看著張斯可,這可超乎常理了,四川內戰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軍人打軍人地,地方官(例如重慶市長,如果不是劉湘委派地,那麼也就不用逃,也不用去職)和工商界人士不參與,誰勝了他們“犒勞”誰。當然勝兵也就不能劫掠了。果然盧作孚搖頭說:“張先生高看我們了,文淵先生尚且不能說服劉文輝,我等哪有如此能耐。”
張斯可眼光閃閃:“你也知道文淵先生的事?”
盧作孚稍稍楞了下隨即意味深長的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嘛。”
“實不相瞞,我們現在地情況十分惡劣,戰敗也許不可避免,”張斯可說:“還請盧先生看在這幾年相處融洽的分上指點
辦公室裡沉靜下來,劉湘等人此刻都意識到張斯可如此作為大有深意。便都默不作聲的看著盧作孚,空氣中摻雜些許緊張。
盧作孚為難地沉凝片刻後說:“如此我就隨意說說,說得不對,還請不要見怪。在我看來兩軍交戰道理與我們經商差不多。商場之爭無外乎誰地錢多,誰能挺得住;錢少,挺不住的就得服軟,不過,有時候錢一時不湊手。那就需要申請貸款。現在甫公能貸款地地方有幾個,成都地鄧軍長田軍長,南充的楊軍長李軍長等人,如果他們願意貸給您,那麼問題就好解決了。”
劉湘不僅大為失望,他們要是參戰,戰局早就不是這樣了,傅常和喬毅夫也非常失望的,兩人甚至無法掩飾他們的表情。
隻有張斯可雖然失望,可依然緊盯著盧作孚說:“明人眼裡不摻渣子。他們地貸款暫時指望不上。”
盧作孚心裡怦怦直跳。額角冒出些許細汗,他故意想想後才說:“其實還有一個飲鴆止渴的辦法,不知…..。”
“盧老板,你就爽快點嘛,就是毒藥你也先說出來嘛。”傅常忍不住叫道。
看來火候到了,盧作孚故意為難的歎口氣:“這真是個飲鴆止渴的辦法,貸款有時候也看銀行的。如果川內地銀行不願意放貸。為什麼不把眼光放遠點,找找川外的銀行。象前年我買船時就是找上海銀行貸的款。”
張斯可的眼睛頓時明亮起來。劉湘的眉頭卻緊皺,傅常和喬毅夫卻點點頭,但很快又搖頭,盧作孚的話他們是聽明白了的,可是….
“唉,可這川外的資金一時半會也來不了。”劉湘歎息著說。
“甫公,上海商場上曾經出過一個事,當年何豐林擔任上海護軍使時,他看上一家工廠,便想搶占這家工廠,老板一看不妙,就搶先以工廠作抵押,向美國和英國銀行貸了大筆錢,於是何豐林就不敢搶了,為什麼呢?他搶了工廠,就等於搶了美國和英國銀行,兩國領事就會來抗議。”盧作孚隨即就站起來:“甫公,我沒領兵打過仗,隻是常年經商積累的一點小見識。不管對與不對,都請甫公多包涵。家裡還有很多人等我們的消息,告辭、告辭。”
說完之後盧作孚抬腳就走,劉湘還在沉侵在“故事”中,張斯可輕輕叫了他一聲,劉湘回過神來,盧作孚已經走到門口,劉湘連忙追上來:“盧老板多謝了,回去轉告工商界朋友,請他們放心,劉某絕不會讓重慶化為灰燼地。”
“多謝,多謝甫公,留步,留步。”盧作孚與展行長同時抱拳道,下樓之後,展行長皺眉問:“盧公,你說地都是什麼時候的事,這英美銀行就這樣冒失,難道不知道何豐林看上那家廠了?”
盧作孚沒有答話,隻是看著對岸微微一笑。
目送盧作孚他們離開後,劉湘回到辦公室內,進門就撞上張斯可、喬毅夫、傅常的目光,他沒有吭聲而是低著頭慢慢走到辦公桌前,被對著諸人,雙手撐在桌上,良久才說:“大家說說吧,到川外貸款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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