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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莊繼華康滇邊界之行劉文輝十分重視,他特地從成都發來電報,讓西康經濟發展委員會會長任乃強陪同他一起考察會理、德昌地區。[]
任乃強在西昌接到莊繼華一行人時,就不由又驚又喜,很顯然莊繼華是真來開發會理地區的,他的隊伍裡麵有大批專家,攜帶有大批儀器設備,僅馱設備的騾子就由上百頭,再加上宋雲飛親自率領的特種部隊和護衛隊,總人數就達到四百人之多。
任乃強及其興奮的陪著莊繼華到會理鹽邊仁和地區考察,沿途不停的介紹這裡的民族、曆史、資源,這個地區的有名望的士紳和頭人,可莊繼華越走心裡越不是滋味,這裡有所有開發的一切不利條件。
這裡是一片貧瘠的土地,也是一片閉塞、落後、愚昧的土地,從這裡到內地僅有一條兩馬並行的土路,雨水一澆,泥濘難行。數百年來漢、彝、苗在這裡涇渭分明,數百年來這裡充斥著漢彝仇殺、苗彝仇殺、漢苗仇殺、族內打冤家;這裡沒有國家,隻有家族;這裡的主要商品是鴉片,他們這一路上就碰到十幾個馬幫,鴉片商人雇他們沿山寨收購鴉片。
遠遠山坡上的彝族寨子堆砌著低矮的石屋,偶爾碰上的穿著民族服飾的彝族女人背著背簍,看著他們的眼光是膽怯的和仇恨的,每個彝族寨子的寨牆上都是人影綽綽,很顯然是在戒備他們。
能在這樣一塊土地上建設一座鋼城?莊繼華心中沒底,完全沒底。
“涼山地區是個多民族地區,自古以來,朝廷在這裡設有四大宣慰司管理這些少數民族,分彆是邛部宣撫司、沙馬宣撫司、阿都長官司、雷波千萬貫長官司。北至大渡河,南到金沙江。東抵烏蒙山,西迄鹽源鹽井的所有少數民族都屬於利利土司家。利利家始祖隨元軍征討涼山地區立功,元朝皇帝在此地設羅羅斯宣慰司,封其為宣慰使。後明洪武年間又封其五世孫為安配為四川行都指揮使司土指揮使,清順治改授安氏後代安泰寧為河西撫夷司(土千總職)。乾隆時又加授河東撫夷安鳳英為河東長官。嘉慶年間安武齡承襲河西撫夷司,安玉枝承襲河東長官司,同治初年,土司安紹徽絕嗣,由邛部宣撫司嶺承恩頂襲河西撫夷司和河東長官司。民國十五年(196)由嶺邦正承襲。在這些大土司下麵朝廷又設有土千戶、土舍、土目,土千總、土把總、土鄉總等。進入民國後,土司製度依然在彝人內部發揮作用,不過變化卻很大,宣慰司已經名存實亡,下麵的土千戶、土千總也被稱作土司,土舍土把總這些卻逐漸取消了。管理變成了兩級,土司和頭人,每個寨子設頭人一名,頭人向土司負責。具體到會理地區的彝人分屬兩家土司管轄,者保土司祿家和自家。”任乃強口沫飛濺十分賣力的介紹著涼山地區的曆史沿革,而莊繼華卻隻剩下保持禮貌的耐心,他地憂慮越來越重。
“這一帶除了鐵礦外。應該還有銅礦,當地彝人曾經開發過這裡的銅礦,還有些小礦洞遺留下來。”任乃強似乎沒看見莊繼華的臉色,繼續“賣弄”他的知識,誘惑莊繼華。
“他們與政府地關係怎麼樣?”莊繼華終於忍不住問道。
“不好,前年許穎剮了祿家的首領祿安佑並殺了他的妻子和女兒,自家的三叔現在在西昌坐值換班。”任乃強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們現在執行的還是前清時的坐值換班方式,也就是每個土司都要將他們地男性親屬送到縣政府當人質,每過段時間輪換一次。.”
“為什麼要采取這種方式?”政府收押人質?這不是綁匪嗎?莊繼華忍不住搖頭。這樣下去關係要好得了才怪。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任乃強說:“據我考察,從清朝中葉,這裡開始實行改土歸流,土司反對改土歸流,就開始造反,清廷鎮壓,土司被打得受不了就投降,朝廷壓力一鬆。就又反。反反複複,有人就提出這個辦法。結果效果還不錯,彝人造反的少了很多。”
任乃強看了看莊繼華的臉色,他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擔心莊繼華不在這裡“投資”了,他也知道這裡的條件很差,要想在這裡投資建廠,除了民族矛盾外,還有土匪,這些土匪可不是傳統的嘯聚山林的土匪,而是本地深山中地窮苦彝人,這些彝人居住在山林裡,生活條件非常艱難,經常出山搶劫,漢人和白彝常受其苦,所以沒有軍隊的保護,這裡開發是非常困難的。
“還不錯?”莊繼華搖頭,他是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不錯,不過這種顯然不合理的製度卻連任乃強這樣的開明人士都沒有那麼強烈的抵觸情緒,說明這裡地民族矛盾已經根深蒂固,要轉變過來的難度超乎想象。
“這一帶是劉自乾將軍控製的區域,駐軍有多少?”既然明白這裡的危險,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安全。
“西昌地區的駐軍是二十四軍第一旅,旅長劉元塘,總兵力四個團,會理地區駐守的是他的三十三團團長許穎,另外還有保安團,大約有二百來人,團長叫穆山柱。”任乃強停頓一下然後說:“要想在這裡搞建設必須調來一人,彝務指揮官鄧秀廷,有他在周圍數縣彝人絕不敢造反。”
“鄧秀廷,”莊繼華聽說過這個名字,還是在藏邊情況通報中看到的,前年發生地川藏之戰中立有大功,所屬部隊是劉文輝穩定西康的一支勁旅:“他現在在那裡?”
“冕寧大橋地區籌糧。”
“能不能去土司家看看?”莊繼華向弄明白,這些彝族人是不是真的不好交往,任乃強的描述讓他實在不放心,想親身接觸一下。
“去倒是沒什麼,這裡的白彝比較多,與漢人相處也比較融洽。”任乃強說。
白彝是彝人中的自由民,黑彝是彝人中的奴隸主。彝人尚黑,以黑為貴,故黑彝地地位高於白彝,不過社會不是一成不變的。在漢人經濟製度地衝擊下,漢彝雜居區地彝人社會已經開始解體,堅守原有社會結構地彝族部落遷進深山,變得更加貧困,有不少黑彝變成了佃戶。
“我不去那些白彝家,我要去山裡地土司家。”莊繼華搖頭說,他心裡清楚。白彝大多數已經成為順民,他們是不會製造麻煩的,真正的麻煩來自山林裡的彝人。
任乃強苦笑一下說:“我安排一下吧。不過我估計很快就會遇上他們的。”
在會理莊繼華見到本地駐軍的最高長官三十三團團長許穎,許穎沒有參加前年地二劉大戰,他是屬於留守西康的部隊,也就是劉文輝二十四軍中的二流部隊。在劉文輝全盛時時瞧不上眼的,可在二劉大戰後,劉文輝的精銳部隊損失慘重,他這樣的二流部隊也就變成一流部隊了,直接劃進第一旅編製,成為嫡係部隊。
許穎對莊繼華不了解,他隻是約略聽說這個人很厲害。劉老總兵敗就是他在背後下地黑手,可在他來之前,成都的劉文輝和西昌的劉元塘都給他發來電報,要他務必保護好開發隊的安全,口氣之嚴厲,讓他都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