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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繼華卻依舊冷著臉,看著花春心裡發毛,徐祖貽和龔楚卻隻想大笑,花春心裡並不怕莊繼華生氣,他知道莊繼華不會因這兩句話就處理他,趕緊把話題岔開:“司令,長官,我看是不是讓老魯配合一下,抓兩個抗拒**的治罪,這樣我們的工作也好開展。”
“好開展?你腦子是漿糊呀,”莊繼華沒好氣的罵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古皆然,照你那樣乾,老百姓會怎麼看政府。你要記住,政府就是政府,不能毀民害民,民心永遠是第一位。如果打退了小鬼子,我們要在待上很長一段時間,百姓的支持是最重要的;即便打不過小鬼子,我們退走了,老百姓也會念我們的好,將來或者敵後部隊也能得到他們的支持。用強的事想也彆想。”
莊繼華也不知道花春是否聽懂,花春始終不是作宣傳的最好人選,讓他去接待下記者這些還可以,讓他去發動百姓,那就是讓毛驢拉大車,自從滕傑鄧文儀走後,莊繼華還真沒找出個合適的。原以為花春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多少應該懂點,可現在看來他實在不是這塊料,應該換個人了。
花春聞言,臉上的神色更苦了,想想又要去麵對那刀槍林立的村子,真是有點不寒而栗。
這時,從門外急匆匆進來兩女兩男,其中一個男的穿著不是軍裝而是長衫,他們看到幾個戰區最高指揮官在此,不由停下腳步,躊躇著該不該過來,其中一個女兵很快就朝這邊來了。
“林月影?”莊繼華認出那個女.兵,林月影心中沒來由一鬆,看來他還記得她。
“長官。”林月影到了麵前就以標準.的軍人姿態向在場的長官敬禮,莊繼華首先還禮,徐祖貽等人也舉手還禮。這時候,那兩男一女也過來了。
“林月影,你來這有什麼事嗎?”莊繼華問。
“報告長官,我是來向花處長會.報的,”林月影答道,然後向花春報告:“小張莊同意出八十人的支前隊,另外還有二十名青年報名參軍。”
“嗯,他們不是不讓我們進去嗎?”花春有些驚訝了,昨.天就是這個小張莊堅決把他們拒之門外。
“多虧了這位賈先生。”林月影側過身露出身後的那.位長衫中年人,這個中年人四十多歲,一襲碇藍色土布長袍,頭發有些短,帶著副黑框眼鏡,脖子上圍著一條黑色圍巾,腳下是雙黑布棉鞋,對著這個人,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撲麵而來。
“賈先生,多謝您了。”莊繼華心中明白,或許這就是.那個村子的教書先生,這樣的教書先生在村子裡是很受尊敬的。
沒想到賈先生.微微一禮後卻平靜的說:“莊司令見外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抗戰是整個國家民族的事,賈某能略儘薄力,乃儘責而已,如果要說謝,莊司令,前線戰鬥的士兵們該怎麼謝呢?”
莊繼華微微一怔,迅即開始重新認識這個私塾先生,他神色一整坦然的說:“賈先生,責備得是,我是矯情了。賈先生,軍隊作戰需民眾支持,損耗也急需壯丁補充,可本地民眾對軍隊似乎有成見,對抗日….,如何能發動群眾,讓全民參加抗戰,還望先生教我。”
賈先生輕輕點頭,莊繼華的態度似乎也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沉穩的莊繼華,臉上露出微笑:“聞名不如見麵,莊將軍禮賢下士,賈某早有所聞,重慶的朋友早就來過信,隻是賈某不信,看來當初我真應該去重慶一趟。”
這話讓莊繼華更加意外,連忙追問,原來這個賈先生真名叫賈仲賢,是北大教授,與宣揚鄉村建設的梁漱溟是好友,讚同鄉村建設,跟隨晏陽初在定縣搞過鄉村建設,後來在河南的村治學員任教,村治學員倒閉後,回到家鄉商丘繼續搞鄉村建設,在這一帶有很高的聲望。
了解了這些後,莊繼華對賈仲賢更加禮遇了,他正要進一步了解,這時值班參謀來報告,穀壽夫攻勢猛烈,鄧錫侯終於開口求援了。
可莊繼華一聽就火了:“怎麼回事?七八萬人就擋不住了?瞎扯,他手上有十幾萬,告訴他不準後退,擅自放棄陣地者,殺無赦!”
“文革,”徐祖貽立即製止:“穀壽夫手上有五個師團,鄧晉康那裡的壓力很大,一旦穀壽夫突破毫洲,從我們側後殺來,我們就隻有通過睢縣,向新鄭撤退,幾十萬大軍搶這一條路,後果難以想象。”
莊繼華忍了口氣,徐祖貽的稱呼讓他意識到徐祖貽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直通通的不留絲毫情麵的駁斥他,否則很可能就會把他逼走,再也無法挽回。
莊繼華從鼻孔裡噴出一股粗氣,皺眉想了想,對徐祖貽說:“鄧錫侯是個水晶猴子,二十二集團軍和五十八軍的裝備都是比照四十九集團軍,他的戰鬥力絲毫不弱於二十四集團軍,按照我的計算,他至少可以阻擋穀壽夫五到七天,有這些時間,我們的反擊已經發起,擊退東麵日軍後,穀壽夫絕不敢孤軍深入。鄧錫侯求援的目的並非真的擋不住了,而是是為了穩妥,他擔心擋不住,要兵隻是為了保險。”
徐祖貽微微一笑:“好吧,我明白了,交給我處理,龔處長,我們走,賈先生,抱歉,抱歉。”
賈仲賢當然不敢接受,連聲推辭,林月影等人忙向他敬禮告辭。
“告訴他,不要光挨打不還手,”莊繼華衝徐祖貽的背影叫道:“要敢於反擊,演練的戰術要敢於實行,以消滅日軍有生力量為主。”
“是,明白。”徐祖貽轉身答道。
等徐祖貽龔楚他們走了,莊繼華又轉身邀請賈仲賢到會客室,花春想走,可莊繼華把他叫住了,連林月影和那一男一女也一起叫進了會客室。
“你們是?”莊繼華落座之後開口便問那對男女,兩人很快站起來:“宣傳處紀妃香(元學保),請長官指示。”
莊繼華微微點頭,示意他們坐下,從他們的動作中就看出兩人參軍不久,他微微沉凝下便問紀妃香:“那篇為放棄徐州告國民書是你寫的吧?”
“是,長官。”紀妃香嫣然一笑,剛才院子裡站了那麼久,那幾個高級軍官居然對沒什麼反應,連多看幾眼都沒有,這讓她有些失望,沒想到剛進屋莊繼華就問起她,這讓她在心裡有兩分滿足。
不過很快她就是失望了,莊繼華隻是略微誇獎了一句:“寫得好,文筆很好。”然後扭頭就對賈仲賢說:“賈先生,政府一向主張全民族抗戰,豫東的情況不是很了解,看來發動群眾比較困難,怎樣才能把民眾發動起來呢?還望先生指點一二。”
賈仲賢先伸手接過宮繡畫端來的茶,小心的放在麵前的桌子上,然後才抬頭看著莊繼華:“既然將軍垂詢,老朽就給將軍解說解說,自民國以來,豫東地區戰火不斷,兵匪盜賊叢生,為了自保,這一帶紛紛組建各種社團,紅槍會、大刀會、看家隊等等,也造就了這一帶強悍的民風,幾乎每個青壯年都要練武,而且由於常年戰亂,亂兵丟下的槍支極多,幾乎各家各戶都有槍,排外之風很盛。
可從另一方麵來看,商丘是我華夏文明的發源地,三皇之一的炎帝、五帝之一的帝嚳、輔佐商君的伊尹、造字的倉頡、釀酒的杜康、替父從軍的花木蘭,都出自這裡,這裡的文化孕育了整個中華文明,這裡百姓的血液中就蘊含了愛國的因子。”
賈仲賢露出的那種驕傲和自豪深深震動了莊繼華,而林月影和紀妃香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好奇,也有興奮,還有…..,或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不讓你們進村,是因為他們受到太多傷害,”賈仲賢歎口氣:“但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將軍,本地民間組織有三個,隻要說通他們,糧食、支前隊和兵員都沒問題。”
“哦,”莊繼華心中一喜連忙問道:“是那三個組織?負責人是誰?”
“第一個紅槍會,第二個是大刀會,這兩個會是兩個比較鬆散的組織,各村都有會首,商丘有他們設立的聯絡處,紅槍會聯絡處的負責人叫尚建榮,大刀會聯絡處的負責人叫孟大刀,尚建榮是城內武威鏢行的總鏢頭,孟大刀是城內振民武館的館長。”
莊繼華腦袋有些大,整個一江湖。武館還清楚些,重慶也有,主要是袍哥掌控著;鏢行,重慶是沒有的,戰亂中居然還有鏢局,這個局長恐怕不是個簡單人物。
“第三個就不好說了,是妙道會,這是個信徒組織,會長是城外老君台的道長米陽道長。這個妙道會有信徒幾十萬,遍布豫東,米陽道長一句話,比地區專員都管用。”賈仲賢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莊繼華這下真正頭痛起來,他從賈仲賢的神態中看出來了,很顯然這是個邪教組織,自己掌控數十萬大軍,總不至於向邪教低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