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演達點點頭,心中暗道莊文革厲害,這管製新聞說得冠冕堂皇,可實際作用卻是把雙刃劍,一方麵封殺謠言,另一方麵也封殺了其他政黨的言論。像新華日報、申報、大公報,到現在也不能進入四川雲南,貴州現在也在逐漸采取這種做法,如此看來,管製將逐漸蔓延到西南三省。
“文革兄設計的這些規章製度很有點像蘇俄的管理辦法。”蔣經國笑道。101nove.comd方麵正在抗議,說重慶方麵限製新聞自由,不準新華日報在重慶發行。”陳銘樞笑道:“照你們這樣作,新華日報豈不是永遠不能在重慶發行了。”
“差不多是這樣,不但新華日報,大公報,申報,文彙報,新民報等都不可能在重慶發行。”李之龍的神色很平靜,然後又笑著對蔣經國說:“經國說得對,當初他就是這樣說的,要借鑒蘇俄的管理辦法,為此專門讓宮繡畫詳細介紹了蘇俄的新聞管理方式。”
正在喝茶的陳銘樞一口茶差點噴出來,蘇俄的管理方式,這個莊繼華真敢作,隻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新聞界的攻擊,像大公報是有很深背景的,特彆是他在西安事變中的作為,很得宋美齡的好感,到時候宋美齡出麵,莊繼華是不是扛得住呢?陳銘樞倒很想。
幾個人正說著,值班參謀忽然急匆匆跑來在李之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李之龍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他抬頭正在看著他的鄧演達等人,輕輕歎口氣說:“看來又有麻煩了,劉湘恐怕這兩天就不行了,方勁在成都報告,他剛從劉湘府上回來,說劉湘已經進入彌留期,就在最多也就在明後兩天,看來我不得不去趟成都了。”
這幾人中嚴重最清楚劉湘對西南開發隊,確切的說,對莊繼華的重要程度,他登時有些緊張。鄧演達和陳銘樞不知道其中關係,隻是有些惋惜。蔣經國不知道深淺,但他從李之龍的話聽出些東西,不過他沒有冒失問話,目光在李之龍和嚴重之間流轉。
“怎麼?劉湘與你們西南開發隊還有關係?”鄧演達從嚴重的神情中看出點端倪。
“不但有關係,而且關係很深,”李之龍苦笑下說:“劉湘主管川政,我們西南開發隊的主要工作是在川康雲南,與劉湘的關係怎能不深,川軍還有十數萬在川內,劉湘是他們頭,四川省主席與西南開發關係非常大,一旦劉湘去世,誰來接替他就是個大問題。”
鄧演達和陳銘樞幾乎同時點點頭,陳銘樞也說:“說實話,來重慶十幾天了,還沒見過這位四川王,擇生,我們也該去送送他。”
“好,就這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鄧演達答應。
“老師,陳前輩,我先走一步,明天我來接你們。”李之龍站起來告辭,蔣經國也順勢站起來告辭,嚴重卻坐著沒動。
等他們走後,鄧演達才問:“有個問題,我一直沒開口問,文革與方麵有沒有聯係?他現在是怎麼看的?”
“沒有,他還是主張國共合作,”嚴重鄭重的說,不過神態間卻有些憂慮:“但與以前也有些不同,特彆是知道巫山死後,他對的態度有些微妙的轉變,怎麼說呢?應該是又拉又打,據我的觀察,開發隊內的人員恐怕已經全部被他掌握了,重慶和川東地區的組織,大半被他掌握,可他卻沒動他們,不知道是為什麼。”
“戴笠和陳立夫的人也不上報?”陳銘樞有些驚訝了,莊繼華難道可以指揮重慶的中統和軍統了?這太有點不可思議了。
“不是,戴笠與他是合作態度,但花春掌控的中統卻成了他的組織,花春雖然走了,可下麵的人依然向以前一樣,蔣經國根基太淺,暫時還管不了那麼多。”嚴重皺眉說到,實在的,莊繼華這點是讓他最看不清的,讓他很是迷惑不解。
“對我們呢?”鄧演達問道。
“對我們倒放得開,不管不理,有困難還暗中伸手。”嚴重的眉宇間依舊有一團陰鬱。
“他對蔣介石呢?”陳銘樞看似隨便的問了句,其實這其中大有深意。
“對蔣介石他是又防又支持,這幾年,我對他越來越看不清了。”嚴重眉宇間的陰鬱更深了:“一方麵他非常支持蔣介石抗戰,另一方麵卻死死把住四川開發公司;蔣經國在重慶幾項措施都難以施行,背後就有他的影子,而其中的根源就在四川開發公司。”
“你說他防著蔣介石,”陳銘樞很感興趣的看著嚴重,手裡把玩著茶壺蓋:“有什麼證據嗎?我看這對師生配合得不錯,莊繼華的所有作戰方案蔣介石都同意了,而他本人不到兩年時間就升到戰區司令了。”
“沒有證據,這隻是感覺,”嚴重搖著頭站起來,提起水壺給陳銘樞他們倒上開水,然後才說:“原來我也沒看出來,這兩年才看出來的,關鍵就是四川開發公司。四川開發公司的股東包括了川內的各方勢力,當初把這些人籠絡進來是減少了不少麻煩,使西南開發的諸多政策得以順利推行。可現在看來,這也讓蔣介石想控製四川開發公司的舉措變得困難了。”
“文革,文革。”鄧演達喃喃嘴裡低聲念叨數遍,望著窗外濃厚的夜色,聽著嚴重的話,莊繼華在他腦中原本清晰的圖像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蔣介石對四川開發公司是必定要拿到手的,這是中國目前唯一人提供武器彈藥的公司。”陳銘樞沉穩的說:“看來這對師生要鬥上一鬥了,擇生,到時你看能不能把他拉過來。”
“他為什麼不讓蔣介石插手四川開發公司?”鄧演達轉身問道。
嚴重一愣,他沒想過這個問題,陳銘樞卻嘿然一笑:“恐怕是為了錢吧。”
“不對,”鄧演達堅決搖頭:“當年我在德國時就知道他很有錢,他生產絲襪,風靡全球,可以說那時他就是千萬富翁,而且如果是為了錢,他上戰場乾什麼?”
陳銘樞和嚴重同時愣住了,過了一會,嚴重才長出口氣,苦笑著說:“真是難以明白,你們知道一個傳聞嗎?隻在高層流傳的傳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