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迪婭讓您這麼做的?”
“是的,她建議我為您實現一個女兒的願望。
不知道您是否願意接受呢?”
“嗬嗬......
您能為我這種小輩做到這一步,已經感激涕零了,如果那是您的想法的話,我理解並尊重您的選擇。”
“您不必如此拘謹地和我交談……”
福德爾曼注視著這位典伊的新神。
眼神中的情感,就連珂彌娜也解讀不出。
“大人,我有一個問題。”
“請講吧。”
“遭遇絕境的人,如何才能看見希望的曙光?”
“……
如果您躺在一片枯草地上,天上有一輪澄淨的明月,和很多枯樹的枝丫。
您會怎麼想?”
“您知道我小時候的記憶?”
福德爾曼很驚訝,因為他也對女兒講過這個故事,那是在她考砸的時候鼓勵的話語,卻保留到了新的意識中。
“是的,我想這個問題不需要我來做出回答,您早已習得如何在困境中生活。
漆黑的夜晚不是籠罩心靈的恐懼,而是映襯月亮的幕布,是寧靜的一潭湖水,映著每個人內心深處的美好。
你們無需再忍耐無邊的黑夜了,但請彆忘記陪伴你驅散恐懼的那輪明月。”
福德爾曼的月亮就是珂彌娜,他不會忘了她。
同時“珂彌娜”也點醒了自己,這令他很感激。
“或許我還沒到絕境的時候。”
“您能這麼想,我感到很榮幸。
我有一份小禮物送給您。”
珂彌娜從神庫中取出一個小匣子。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枚做工精美的勳章。
“請收下吧。”
“大人,這是?”
“這是為您在這幾十年的時光中的奉獻,所做出的微不足道的褒獎。”
“您說笑了……
您贈予我的東西,都是寶物。”
“請不要這樣認為,福德爾曼先生。”
“呃?”
“您的執著和數十年如一日的堅守,是我需要學習的,我並不能說自己身為‘劍’就可以做到任何事,既然您有如此豐功偉績,超凡脫俗的精神,就不應在這一點上向我謙卑。
您可以更自豪一點,好麼?”
真是過分,她有著和自己女兒一樣的嗓音,一旦透露出真情實意,福德爾曼的眼淚就很難忍得住。
“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您說。”
“我想聽見,女兒最後沒能對我說出的話。”
身為“劍”的珂彌娜愣住了。
她是知曉珂彌娜的少部分記憶的,尤其是生前最後一刻的景象,至今仍記憶猶新。
當時珂彌娜腦子裡想的什麼,感受到的痛苦和寒冷,一種對於生存絕對的渴望,都能稱得上刻骨銘心。
“福德爾曼先生……
她說……
她想看著爸爸的笑臉入睡。”
大廳裡傳來令人悲憫的嗚咽聲,有人雙手掩麵地哭泣,因為找不到紙巾,眼淚把手掌打濕透了。
“嗚嗚嗚……呃!”
福德爾曼被珂彌娜抱住,擁入懷裡。
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新生的意識體並未親自體會過“母性”的光輝,而現在,她有很認真地在傾聽這種聲音,傾聽安撫“孩子”的聲音。
“要笑,要笑出來,福德爾曼先生。
如果您對我展露笑容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福德爾曼還是哭聲不止,極度的悲慟籠罩了他心中最後的淨土,但珂彌娜顯然就是為了這件事出現的。
她輕輕地拍打醫生的背,金色的光逐漸溢出,神力的光輝注入福德爾曼的心臟。
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安慰下繼續頹喪。
那道光是世間最溫暖的東西,福德爾曼後來親口說,它在瞬間融化了一切嚴寒。
他鼻子都哭紅了。
還是儘量朝著珂彌娜擠出一個憔悴的笑容,而珂彌娜抱著他的雙手收得更緊了。
她能聽見急促的心跳,快速的呼吸,透過這些看到一個人的心情。
後來,福德爾曼也以一份禮物作為交換,那是一種隻生存在阿萊亞南方的植物種子,他希望取締宮內華而不實的裝飾,用這些千奇百怪的植物代替,珂彌娜欣然接受。
那枚勳章去了哪,人們已經不知道了,人們更願意記得他和他研發出的藥物,儘管這些藥物在現在的典伊再也派不上用場,但人們知曉如果離開了它,自己的族群或許就無法延續,所以所有人都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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