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潯茫然道:“那郡主住在哪兒才好?”
茗兒發起呆來,過了半晌,才感傷地道:“是呀,我住哪兒才好?大姐、大姐夫家裡,我根本不敢露麵,他們已經很難了,我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再說,我若出現在大姐那兒,哥哥那邊又不免要受到皇上猜忌。我能去哪兒……”
茗兒越想越傷心,忍不住抹起眼淚來,夏潯趕緊道:“郡主不要傷心呐,要不然郡主乾脆就暫且留在謝府如何?謝員外此人還是很講義氣的,我看他對郡主禮敬有加,照顧的很好。謝家在北平是數一數二的大富豪,也不怕多了郡主一個人照應。”
茗兒抹抹眼淚,抽抽答答地道:“我才不要,我在這裡人地兩生,誰都不認得。姐夫家我根本不敢照麵兒,等你一走,就隻扔下我一個人了,我跟謝家這些人連句話都說不到一塊兒的,我不要住在這裡。”
夏潯為難起來,攤手道:“那就不好辦了,如果沒個地方安置,郡主回了江南可如何安排?”
茗兒歪著頭想了想,突然兩眼一亮,期盼地道:“那……我去你家住好不好?江南地方我住得慣呀,你家就在城邊上,我想家的時候,還可以偷偷進城去看看三哥,三哥最寵我啦,要不是三哥幫我,我還逃不出來呢,叫三哥知道我就在那兒,他也可以放心下來。”
“唔,這個嘛……,咳咳……小郡主……嗬嗬……”
夏潯吱吱唔唔的,茗兒見狀有些生氣,嘟起嘴道:“怎麼啦,人家好歹幫過你很多忙的,去你家住幾天就這麼小氣呀?我吃的又不多……,我保證,去了你家之後,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一定不挑食、不偏食,而且還不淘氣。”
夏潯苦笑道:“我哪是怕你吃的多呀,你吃東西跟貓吃食似的就那麼一點兒。我是擔心……我是覺得……”
夏潯心想,靖難之役恐怕馬上就要打響了,我自己到時候都要溜之大吉了,你還去我家住?可這話他是不敢對茗兒說的,尋思片刻,隻有暫且施個緩兵之計安撫於她,隻等戰亂一起,茗兒想走也走不了啦,那時就隻好留在北平了。
想到這裡夏潯便道:“也罷,那……郡主就去我家住吧。不過,我是要隨燕王一同南下的,人多眼雜,郡主不能和我一起走。再過些天,謝員外不是要去江南祭祖麼,我拜托他一下,到時候郡主隨謝員外一同走吧。這樣的話,到時我接郡主去我家住,也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這樣呀……”
茗兒想想謝員外南下恐怕還有些時日,不免有些失望,不過她也知道夏潯所言屬實,雖然她不是什麼欽犯,可是不管發現誰收留了她,恐怕都不是一件好擔當的事,夏潯肯一直這樣照顧著她,她嘴裡不說,其實心裡一直是很感激的,她不能任性害了人家。
茗兒便隻好戀戀不舍地道:“好吧,我就隨謝員外一起回去好了,那你可要囑咐他一聲,讓他儘快啟程呀。”
夏潯見她答應,心中一寬,便笑道:“郡主放心,這事兒我一定會安排妥當的。我家裡有個妹子,比你也大不了許多,等你到了那兒,有她陪你做伴兒,你也就不嫌寂寞了。”
茗兒一聽高興起來,喜孜孜地點頭道:“嗯!”
接到朝廷的恩旨後,早已做好準備的燕王立即便啟程回京。藩王奉旨離開藩國,赴京見駕,北平軍政法司各路官員都來相送,可是這些官兒禮儀雖然儘到了,那冷冷淡淡的語氣、似笑非笑的神情、若即若離的模樣,叫人看了卻從心眼裡往外膩歪。
剛出北平城,還沒到十裡長亭呢,燕王隻是回身對他們客氣了幾句,說些請諸位大人留步,不勞遠送的客套話兒,各位“心眼兒很實惠”的大人們就馬上留步了,與燕王不痛不癢地宣喧幾句,便轉身開步走,看他們那比賽般的速度,好象誰走得快些,就能更快和燕王劃清界線似的,弄得朱棣好不鬱悶。
徐妃淡淡地瞟了眼那些匆匆回城的官員,對燕王柔聲道:“白馬紅纓彩色新,不是親家強來親。一朝馬死黃金儘,親者如同陌生人。古人說得好,貧居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嘛。世態炎涼,人情冷曖,莫不如是,王爺不要放在心上。”
燕王嘿嘿一笑,說道:“這些個鳥人,俺不會放在心上的,夫人放心好了。”
朱高煦憤憤地道:“瞎了他們的狗眼,我們家還沒完呢,就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呸!一群勢利小人。”
燕王歎了口氣,說道:“不要說了,小心禍從口出。你們都回去吧,熾兒,你們要好好侍奉母親,聽母親的話,在家裡安份守己的,不要惹事生非。”
剛說到這兒,夏潯騎著一匹駿馬斜刺裡閃了出來,到了燕王馬前,一個翻身,極其俐落地下了馬,向燕王單膝行以軍禮,恭敬地道:“臣楊旭,見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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