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環住夏潯的脖子,在他嘴上深情地吻了一下,這才爬起身來。
“謝謝的相公!”
雖然滿臉泥痕,卻是笑靨如花。
這是她現在私底下與夏潯在一起時,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大概是生離死彆見的太多了,她現在特彆喜歡向他申明彼此的擁有和歸屬。上一刻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生命,下一刻可能就會成為一具不成人形的屍體,這也令得她不再那麼羞澀忸怩,如果他們的生命注定終結在濟南城頭,至少,她是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夏潯咧嘴一笑,翻身站起,大炮清膛、填塞火藥,時間比較緩慢,燕軍的火炮是從德州運來的戰利器,不算很多,這堵城牆外隻安排了一口銅火炮,暫時不用擔心這掃殺一切的殺人利器了。
可他剛剛站起,冷不防又是一箭射來,幸虧這枝箭拋射至此力道已將近,可他身上沒有護甲,這支箭還是深深地貫進了肩頭,夏潯悶哼一聲,險些跌倒。謝雨霏花容失色,連忙扶住他,貓腰就往城下跑。
“站住!回去,怯戰者死!”
一個督戰隊的士兵冷不防從掩體後冒出來,拔刀大喝。
“他……他中箭了!”
“不是還能走嗎,自己下去找人療治,你,回去守城!”
“噗!”
又是一箭飛來,正中他的眉心,鋒利的箭簇穿透顱骨,***去半尺多深,那督戰士兵一聲沒吭,仰麵便往後倒,謝雨霏趁機扶著夏潯沿運兵道向城下跑去。城下貼著城牆躺了許多傷兵,正有一個自彆處找來的郎中帶著藥僮匆匆趕來。謝雨霏喜極喚道:“郎中,他中了箭矢,請快施救……”
謝雨霏還沒喊完,聲音便戛然而止,她定定地盯著那郎中和他身邊的小藥僮,整個人都呆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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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寬從德州押運著糧草,匆匆趕到了濟南城下。這房寬本是燕軍後軍指揮,白溝河畔,平安、瞿能搶在朱棣發起進攻以前襲擊他的軍營,朱棣不願被敵軍牽著鼻子走,放棄後軍,全力攻擊李景隆的中軍,房寬隻得獨自支撐,力戰當世兩大猛將,結果傷亡慘重,燕王後軍幾乎已不成編製。
此戰大捷之後,又補充了降兵進去,這才湊足了人數,如今燕王困濟南,他就承擔了輸運糧草的軍需責任。可是這一次他運糧草,平保兒派了許多遊騎,破壞了糧道上的橋梁,他一路遇水搭橋,費儘周折,這才趕到濟南城下,比規定的時間遲了三天。
房寬素知殿下治軍嚴謹,所以心中忐忑不安,一身泥濘地進入中軍後,隻是算盤著如何請罪。
此時,朱棣正與眾將議事,他煩躁不安地道:“城中饑民已經放光了,現在隻留下一些青壯,憑著這些人和他們的糧草,再這麼打下去,支撐三個月當無問題,而平保兒、陳暉、吳傑等人已收攏殘兵,分彆駐紮於單家橋等地,時時分兵襲我軍營、劫我糧道,我軍在此徒增傷損,如此下去,怎生是好?”
房寬正欲請罪,一聽這話,忽地靈機一動。他這一路押運糧草回來,可是吃足了水的苦頭,此時一聽燕言所言,房寬不禁喜道:“殿下,末將有一計,或可破城。”
“哦!”
朱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急聲道:“快講,你有什麼辦法,可助本王破城?”
房寬笑容滿麵地道:“殿下可記得宋太祖水淹晉陽城麼?但凡大城,必依大河而建,這濟南城外就是黃河啊,這樣的天兵如何不用?咱們若引水攻城,何愁濟南不滅?”
朱棣先是一喜,繼而搖頭道:“不妥,水淹晉陽,晉陽如今安在?濟南若也成了一片澤國,城沒了,人也沒了,本王取濟南何用?”
張玉欣然道:“殿下,水攻之計雖不可用,卻可用以危嚇敵軍啊。城中守軍所恃者,就是城高牆厚,我軍一時半晌取之不下,堅持下去,終有將我們耗走之日。不如把這消息曉諭城中守軍知道,迫其投降獻城。”
朱棣拍案道:“妙啊,此計可用!”
p:史書所載,城中百姓得知朱棣要引水攻城,大為恐慌,鐵鉉無奈,便詐降欲殺朱棣。看過這段史書的朋友,是不是接著就去看下邊的情節了,有沒有人看到這裡,在你的腦子裡劃一個問號?
這裡,有兩個疑問:一:城中守軍是怎麼知道燕軍要引水淹城的?我說是來自燕軍的宣傳,合乎情理吧?
二,鐵鉉詐降,險些砸死朱棣之後,之後,之後呢?朱棣怎麼不淹城啦?就是因為他要淹城,所以城中才詐降的啊,可見城中守軍也是怕淹城的,那他逃回來怎麼不引水淹城了?所以,我認為,以水淹城是他的一種心理戰術,並不想真的想要對濟南城實施絕戶計,合乎情理不?嘖!我發覺我看書很仔細呀,喜歡推敲情節的合理性,而不是人雲亦雲,這樣的讀書態度,求表揚^_^(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