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營將士都懵了:“已經開始突圍了?”
有那已經集結完畢的部隊反應比較快,立即一馬當先向營門跑去,反應慢的人登時也明白過來,要在燕軍的騎兵追擊下突圍,那是何等凶險的事情,落在後麵的人,十有***不被砍死也得被俘,是以也顧不得再向主官身邊集合了,人人爭先,奮勇向前,隻管向寨門闖去。
高級將領們自然清楚地知道還未發出突圍的號令,但是這時任由他們聲嘶力竭如何叫喊,也製止不住炸營的士兵了。
山坳外,朱棣站在山坡上,腳下就是一蹲火炮,猩紅的披風隨著山風飄揚,好象一朵紅雲,眼看著潮水般湧出的南軍士兵,朱棣微微一笑,淡然吩咐道:“放一半出去,再卡死山口!”
這一戰,如果這一仗也算是一戰的話,很快就結束了。
平安等三十七員大將、監軍的文官、宦官等一百五十餘人全部被生擒活捉。本來嘛,他們是知道還未下令突圍的人,所以也是留在最後麵的人,自然就被甕中捉鱉了。尤其是平安,平安自與燕軍作戰以來,驍勇精猛,勝多敗少,他的被俘,令燕軍上下歡聲雷動。
兩隻害蟲,又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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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應天府西南方,與太平府當塗縣交界處,有一座慈姥山,當地人又叫它慈母山,貓兒山。山不太高,五十多丈,積石臨江,岸壁峻絕,風景倒是美麗。山上盛產一種桂竹,可以用來做簫,所做的洞簫音色渾厚圓潤、嘹亮悠遠,享譽天下。
山下不遠就是一條官道從慈姥山西南方向經過,道上商旅不絕。官道旁不遠,傍山又有一座小山莊,二三十戶人家,靠打漁、擺渡、在路邊擺茶攤為生,偶爾也有人家上山砍伐老竹,送去城裡樂店出售,隻能撈個外快,終非長久之計。
臨村頭的那一家姓陳。
年過六旬的陳婆婆坐在自家小院子裡,和兩個坐著小馬紮的女孩兒正在說話。兩個女孩兒都隻十四五歲年紀,一個穿著大紅的襖兒,看模樣分明是剛開臉未久,雖然姿色一般,卻也有種初承雨露、嬌豔欲滴的新媳婦兒的味道。這女孩是陳婆婆的親孫女兒,叫白纖纖,新婚三天,今天和新姑爺剛回門兒。
另一個小姑娘穿著土氣,發型也土氣,可是五官非常的靈秀,一點也不像打扮的那樣土氣,如果好好收拾一下,絕對是個禍水級的小美人兒,可惜了,明珠蒙塵。不過這也不奇怪,家裡沒有娘親,跟著大伯、二叔兩個大男人過日子,小姑娘邋遢一些也是正常的。
這小姑娘叫夏菁,是陳婆婆鄰居家的女孩兒,鄰居家原本隻有一個男人,從河南過來的,在這兒住了快一年了,後來托陳婆婆的大兒子幫忙,介紹了個在采石磯當搬卸工的活兒,平時就不大著家了,上個月他的兄弟帶著夏菁也來到了這裡,據說是家鄉遭了水災。
“可憐見的,這黃河就是不消停,以後啊,就在這長江邊上住下吧!”靠水吃飯的陳婆婆如是說。
兩家很快就熟了,夏菁經常到陳婆婆家來串門兒,和白纖纖成了極要好的朋友。三天前,白纖纖出嫁,今日回門,她自然要來看看自己的閨中好友。
陳婆婆一邊納著鞋底兒,一邊教訓自己的孫女兒:“嫁了人就要懂規矩,不管人前人後,都要有個媳婦的樣子。你看看你,一口一個何益地叫,那是你的男人,能這麼叫麼,叫人聽見還不得笑話咱們白家沒有家教。”
白纖纖嘟著嘴兒道:“這不是沒有外人在麼。”
“沒有外人也不成!”
夏菁眨眨眼睛,插嘴問道:“陳婆婆,那應該怎麼叫呀。”
陳婆婆道:“不管人前人後,對自己男人都應該……”
剛說到這裡,屋裡有人嚷道:“老婆子,老婆子,我那褂子呢,姑爺子來了,我得去打點酒哇。”
“這個老不死的!”
陳婆婆站起來,一邊走一邊往屋裡吼:“那麼大件褂子都看不見嗎?就差掛在你眼皮子底下了!”
白纖纖和夏菁對視一眼,吐吐舌頭,一齊吃吃地笑起來。
“啊,我叔叔回來了!”
越過矮牆,看到從官道折向村子的小徑上走來的兩個人,夏菁突然跳起來,很快活地叫。
走過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白纖纖也認得,他是夏菁的二叔夏有財,唇上兩撇微髭,很英俊的一個大叔。就為這,白纖纖發春夢的時候,還夢見過自己變成了夏菁的二嬸兒呢。另一個她就不認得了,雖然也穿著短褐、草鞋,挽著褲腿兒,一副鄉下人打扮,可村子裡二三十戶人家她都認得,就沒見過這人。
這人走著,時而回頭看看左右,肩膀卻不跟著動彈,白纖纖想起說書的說過,這麼看東西叫鷹視狼顧,奸雄之象,不禁掩著嘴兒笑起來:“比來比去,還是夏二叔中看呢!”
想起那與自己同歲的半大小子丈夫何益,小姑娘忍不住又輕輕地歎了口氣。
p:兩隻害蟲,其實是三對六隻,新出現的這一隻,猜猜他是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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