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小荻抽抽答答地搖頭。
“留在我這兒,那就隻是個小丫環,要乾很苦很累的活兒,你喜歡?”
“我喜歡!”小荻很乾脆地點頭。
夏潯輕輕歎了口氣,他要是再不明白這女孩兒的心意,那他就不是夏潯,而是一頭豬了。於是,他的心裡也莫名地歡喜起來。
“要端茶遞水。”
“嗯!”
“要鋪床疊被。”
“嗯!”
“要梳發束冠。”
“嗯!”
夏潯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濃了:“還要負責暖床!”
“嗯!嗯?”
小荻張大了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夏潯,她是北方人,北方人是睡火炕的,後來雖然離開了山東,卻又跑到海島上待了幾年,她聽不懂流傳在湖湘荊楚一帶的這句俗話。
“怎麼?不願意?”
“願意!願意!願意!”
小荻忙不迭點頭,少爺不愧是做了國公的人呢,講究多了,派頭也大了,前兩天還聽剛雇來的家仆說,有些貴人為了養身,每天都要喝***,想不到連被窩都要有人暖的。
夏潯哈哈地笑起來,揮手道:“好啦好啦,你去忙吧,少爺不會嫁你出去了,從此以後,你就留在少爺身邊,一輩子也不用出去了。”
“嗯!謝謝少爺!”小荻破啼為笑,開心地跑開了。
夏潯笑眯眯地看著她的背影,也很開心。
“也許……我該跟肖管事好好談談了!”夏潯開心地抬起頭,隻覺秋風颯爽,天高雲淡!
夏潯到前堂又逛了一圈,謝謝梓祺她們一早就說去采買家用,到現在還沒回來,夏潯搖頭一歎:“這女人啊,一逛起街來就沒夠,亙古不變啊!”
二愣子正在院中擺弄著盆栽,忽見夏潯踱進院來,忙欠身道:“老爺回來了啊。”
“唔,我先回屋睡會兒,等夫人回來了叫我。”
夏潯搖搖頭,忽然覺得還是叫少爺順耳,當老爺當得心都快老了,看人家小荻叫的多好聽。
“啊!”
房間裡突然傳出夏潯的一聲尖叫,二愣子一呆,抄起大剪刀衝到門口吼道:“老爺,發生了什麼事?”
“不要進來……,咳,咳咳,沒甚麼,有隻蟑螂。”
夏潯喝住了二愣子,轉過身來,小聲問道:“小荻,你……你在我床上乾什麼?”
穿著貼身小衣,被他一聲女人似的尖叫嚇得縮到床角去的小荻,佝僂成一團,怯怯地答道:“少爺不是說……要小荻負責暖床嗎?”
夏潯放聲大笑起來,小荻呀,還真是個極品!有這個開心果在,日子不會寂寞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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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鎮撫同時求見。朕還以為出了甚麼了不起的大事,原來……隻是為了替那個高賢寧求情,嗯?”
朱棣語氣不善,紀綱和劉玉玨的頭又低了些。朱棣在殿堂上踱來踱去,忽地站住,扭頭看著他們,沉聲道:“朕不計較他寫檄文辱罵朕的事,還要許他富貴前程,可他居然拒絕,如此不識好歹,你們還想要朕饒他,嗯?”
紀綱咬了咬牙,以額觸地,磕在金磚地麵上嗵地一聲響:“皇上恕罪!古人雲,一飯之恩,不可或忘!臣……昔年為腐儒所不喜,驅逐出府學,學業無著、生計無著,多承高賢寧借閱書籍、周濟飯食。恩義在,雖知冒犯君上,不敢不為求懇!”
朱棣一聽,放聲大笑起來。紀綱久在朱棣身邊,熟知他的性情為人,這一下以進為退,冒險果然成功。朱棣讚許地瞟了他一眼,語氣緩和下來:“唔……,他說,不能效忠於朕,隻因‘士為知己者死’,是麼?”
紀綱察覺朱棣語氣有些鬆動,趕緊道:“是,高賢寧說,臣忠於皇上,有臣的忠君之道,劉玉玨忠於皇上,同樣有他的忠君之道。可高賢寧他……素蒙鐵鉉器重,倚之為臂助,若是就此改奉皇上,九泉之下,也無顏再見故主之麵。”
劉玉玨連忙接口道:“是,高賢寧還說,他與我們,雖各為其主,卻不影響彼此情誼,不管今後如何,依舊還是朋友。臣看他……對皇上據有天下,並無不服之意,隻是此人呆板方正,呃…說好聽點,算是春秋義士古風吧……”
“嗬嗬,春秋古風,春秋古風……”
朱棣擺了擺手,歎息道:“罷了,他不願做官,就讓他回家養老去吧!”
紀綱和劉玉玨大喜,連忙叩頭謝恩,紀綱連聲道:“多謝皇上,皇上隆恩,皇上大慈大悲……”
朱棣笑罵道:“少拍馬屁,朕還救苦救難呢。你回去準備一下,明日出京,過淮河迎一下皇後、三位皇子和道衍大師,皇後一到,就要正式封後了,路上不可出什麼差遲。”
“臣……遵旨!”
一絲疑慮悄悄浮上紀綱的心頭:“皇上冊封皇後,為什麼壓根不提冊立皇太子的事呢,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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