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帳本兒是真是假,就連朱棣也不確定,他總不能因為楊旭的一麵之辭,楊旭說不是就不是吧?
楊旭說那外國商人是協助他查找建文帝下落,故而他才與那外商一定的方便。突然驚覺自己最親信的人----楊旭或丘福其中將有一個在欺騙自己的朱棣都放心不下,要派鄭和去獄中親自確認,以證實楊旭所言非虛。這帳本兒是真是假,他又豈能聽信楊旭一麵之辭?
隻不過,對於楊旭是否收受禮物,朱棣不大在乎。他在乎的是楊旭是否通番,是否利用國公的職權,私通諸多番國,與那些在該國有極大影響力的大商人交結往來,包庇走私,敢做到這一步,以後就敢乾出更多不法勾當。而僅僅是收禮的話……
雙嶼衛是楊旭招安的,當初他朱棣還未得江山時,楊旭和這些海盜就有交情,自己的三個兒子就是那時利用了這些人才轉危為安,順利逃回北平的。此後,楊旭又曾為了雙嶼首領,與五軍都督府生了嫌隙,出於這些理由,雙嶼衛的人送楊旭幾件貴重禮物也沒甚麼。
朱棣絕不相信如果楊旭知道雙嶼衛私通倭寇的話,還會收了他們幾件禮物,就包庇這種萬死莫贖的大罪。因此,按照朱棣的心意,這收禮一事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統統無所謂了,隻要證明夏潯沒有通番,這件事兒就不算事兒,仍舊要把他保下來!
所以陳瑛也無法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了,甚至還得力保楊旭。
這時,問題就來了。
正如楊旭與紀綱在獄中下棋時所言,敵***開大闔,隻顧進攻,如今陷的太深,有些過河卒子已是有進無退,無法保全了。
要說那帳本是假的,才能把楊旭洗乾淨。帳本是假的,就證明有人有意構陷,利用雙嶼衛通倭一事誣陷輔國公,那麼就得有人出來承擔這個責任。
這個人能是區區一個小校麼?
他們陷的太深,想要拔身防守時,已經來不及全身而退了,此時隻能壯士解腕,以全大局!
一切,正按照夏潯的棋局部署,一步步推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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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的第一條罪名,也是最嚴重的一條罪名,此時已經洗清了。呂明之等一行人被宣布當堂釋放,並發還了貨物,這些人連著他們雜七雜八的商品一搬出去,公堂上就清靜了許多,此時終於輪到坐在那兒的夏潯和紀文賀的親兵打擂台了。
方才夏潯對於加諸於他的罪名根本不屑做一言反駁,“通番罪”從審理到結案,做為被告,他沒有一字一句的辯白,就那麼大剌剌地坐在那兒,直到罪名洗清,這等被告也算是空前絕後第一人了。
而龍斷事做為主審官,居然也是泥胎木塑似地坐在那兒,一直等到此罪審結,根本輪不到他說話,自始至終他坐在那兒就是一件擺設,如此主審,尋遍古今,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這樁案子審到這兒,算是創下了中國庭訊史上的兩個記錄:主審官一言未發,被告一言未發。
現在,一直靜靜地坐在那兒的夏潯終於需要直接麵對主審官的詰問了。因為陳瑛、薛品、鄭賜都不願意與他直接對話。鄭賜是傾向他的,不願意審他;薛品是騎牆派,他還打算繼續騎牆;陳瑛則是已經清楚地知道,在這件事上已經不可能扳倒楊旭,如果被有心人揪住帳本的事兒不放,還有可能讓自己這一方大傷元氣,所以陳瑛現在隻想攪渾水,想方才審通番罪一樣,潦潦草草終結此案。
龍飛清了清嗓子,說道:“楊旭,本官奉聖諭,審理你收受私通倭寇的雙嶼衛指揮許滸饋贈的……”
夏潯放下二郎腿,二目炯炯,朗聲說道:“主審大人,我反對!”
這句話說罷,夏潯霍地站了起來。
接下來,他要為堂審創造第三個記錄:被告自己,審自己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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