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潯這一句話說罷,整個金鑾殿上鴉雀無聲。
不要說群臣意外了,連皇上都嚇了一跳,朱棣本來估摸著夏潯最快也得三五日功夫,與一些得力的官員溝通一下,商量個進退才出手的,沒想到他做事這麼天馬行空、不著邊跡的。
陳瑛也懵了,他是一步步升遷上來的官員,用固有的官宦思維,自然想不到夏潯這麼莽撞。這正是亂拳打死老師傅,夏潯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的確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不過陳瑛畢竟十分老練,匆匆四下一掃,發現許多大皇子派的官員也頗為驚愕,便知道夏潯此舉恐怕根本沒跟幾個人商量過,心中不由暗喜。
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夏潯如此突兀,固然有先聲奪人之效,可惜他也太急躁了些,根本沒跟幾個人商量,若能趁此機會阻止了他,他的氣焰便會被打壓下去,下次他再想倡議此事,氣勢上就會弱了幾分,陳瑛心下急急盤算,腳下一動,就要出班。
可陳瑛腳下才隻動了一步,提著一口氣剛要跟夏潯比誰聲大,身旁人影一閃,殿堂中央已經站定了一個老僧,一襲玄色僧衣,隻在緇衣衣袖、衣領處繡著兩道金邊,那是禦賜僧官的標誌,氣定神閒地往那一站,單手當胸,寶相莊嚴地道:“
臣附議。建儲,乃為宗廟萬世至計,臣本不才,叼蒙恩遇,今又受聖上重托,委以編撰《文華寶鑒》,以授國之儲君,皇恩浩蕩,固不敢自默,豈敢不思君之所思,不憂國之所憂呢?因此,臣讚同輔國公所言,請陛下,立太子!”
陳瑛一隻腳邁出班列,一張嘴張開一半,欲哭無淚:“有這麼乾的嗎?有這麼乾的嗎?在金殿上為了搶著說話,居然連武功都使出來了,這不是欺負人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道衍雖是出家人,卻是一名僧官,明朝設僧錄司、道錄司,掌管天下僧道兩教。道衍是僧錄司左善世,就是天下僧尼的總教主了,屬於朝廷的官員,故而殿上見駕,要稱臣。
解縉不會什麼輕身術,可他會抓機會,道衍大師最後一句話還沒落地,他的腳就邁出去了。他是內閣首輔大學士,站在文班之首,要上前說話也方便,一邊走,一邊便道:“臣附議!古來父有天下,皆當傳之於嫡長子,今皇長子資質純正,足令宗社有托,臣請陛下,立皇長子為太子!”
一連三炮,轟得滿朝文武昏頭轉向,他們這才明白,敢情大皇子這邊改變了打法,國公、國師、內閣首輔,這三位頭號人物拋開千軍萬馬,赤膊上陣了!
“臣附議!”
“臣反對!”
“臣附議!”
“臣反對!”
金殿上立即亂作了一團粥,剛剛反應過來的兩派官員趕緊站出來表明態度。
夏潯、道衍、解縉三人立場明確:“要立儲君,要立大皇子!”
這杆大旗一豎起來,大皇子一派的官員立即紛紛應和,而二皇子一派的官員就亂了套,他們也在高聲反對,隻不過反對的聲音卻不統一,有的在那兒喊:“皇上春秋鼎盛,立儲之事來日方長,如此大事,該當慎重,不必急於一時”,有的在那喊:“二皇子武功赫赫,酷肖陛下,臣以為立儲當立二皇子!”
因為意見事先沒有統一,像陳瑛這樣的領軍人物又來不及旗幟鮮明地表明自己的態度,二皇子一派的人急於否定對手的意見,七嘴八舌,各有所持,反而削弱了自己的聲勢。
眼見朝堂上又亂成了一鍋粥,朱棣老大不悅,登時把眉頭一皺。
夏潯見狀,立即搶上一步,先向朱棣一揖,霍地一轉身,舌綻春雷,大喝一聲道:“金殿之上,誰敢喧嘩?統統肅靜!”
這一聲吼,跳腳招手的、交頭接耳的、大喊大叫的,全都像著了定身法兒似的定在那兒,都把眼光齊刷刷朝夏潯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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