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董羽純給丈夫淨了麵,在傷處灑了藥,用布小心包好,忽然鼻子一酸,哭倒在他膝下。
薛祿連忙扶她起來:“噯!哭甚麼,一點皮肉傷,比我當初在軍伍中受的傷勢輕得多了,沒事的。”
董羽純哭泣道:“沒想到,那紀綱跋扈一至於斯,奴家已經成了你的人,他還不甘休,老爺要與他同朝為官的,這以後……以後可怎生是好!”
薛祿道:“這一次,隻是ji忿之下憤然動手,相打無好手,誰還會客氣。你以為我會跟他見一回打一回麼?又不是街頭的潑皮,放心吧,我是燕王府的老人,靖難的功臣,若到禦前告他一狀,整不死他,也叫他吃頓苦頭,你以為皇上知道的話,還會容許他如此妄為?”
董羽純擦擦眼淚,問道:“那……老爺怎不去皇上麵前告禦狀呢?他本來就恨了你,你還怕他更恨你麼,你告他一次,他下次便不敢如此肆無忌憚了。”
薛祿聽了麵lu為難之se,這山東大漢是個實誠人,便實話實話道:“我……本來是想就頂著這一腦瓜子血去見皇上的,不過……不過……我忽然記起你的身份……就……折了回來……”
董羽純臉se一白,默默地低下頭,幽幽地道:“是!賤妾這身份,若傳揚出去,與老爺的名聲大大有礙……”
“不是這樣的!哎喲!”
薛祿一急,觸疼了傷口,他哎喲一聲,抓住董羽純的雙手,一雙大牛眼盯著她,誠懇地道:“羽純,我沒有這樣想,我是真的愛極了你,從來沒嫌棄過你,真的!我沒去皇上跟前兒告狀,是想,這事兒說白了,就是兩個武將一言不合打了一架,非關國法、非關根本,皇上還能怎麼能處置?罵他一頓?最多打頓板子。可要皇上問起我們兩人結怨經過,必然糾纏到你的身上,這事兒皇上都過問了,萬一查起你的身份……”
董羽純聽到這兒把手臂憤然一掙,薛祿卻牢牢抓住,說道:“若查出了你的身份,我不怕人家恥笑,也不怕影響了官祿前程,可我怕……我怕我老子……會嫌棄你,怕夫人會輕賤了你,叫你以後受委屈。”
董羽純不再掙紮了,她張大眼睛,仿佛才認識薛祿似的,定定地看著他,突然間淚如雨下:“他是個粗漢,大字兒都不識一筐,卻是這麼疼人!”她的心裡好酸、好甜,這一刻,她的一顆芳心,終於完全的、徹底的係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薛祿慌了:“你怎麼又哭了,乖,彆哭了,我……我看見你哭,心裡難受……”薛祿說著,便伸出粗糙的大手,笨拙地去給她擦眼淚。
“老爺!”董羽純哭叫一聲,撲進了他的懷裡,幸福的淚水如泉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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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這紀綱也太囂張了!”
薛家客廳裡,兵部、五軍都督府、神機營、三千營、五軍營……,這麼說吧,捍衛京城的武裝兵團共四十八個衛,這是皇帝保衛京城、捍衛寶座的最直接力量,因此四十八衛主將全部來自於原來的燕軍班底,因此都和薛祿有關係,大多數關係還很親密。
這些人都來了,他們大多數都是不曾習文的粗漢子,坐在那兒什麼“狗畜牲”、“賊王八”的難聽話兒都往外罵。
徐景昌也火了,他老子徐增壽管教兒子的手段比較粗暴,因此這徐景昌和乃父完全是兩個xing了,他的父親是粗枝大葉、大大咧咧的那麼一個人,徐景昌從小受嚴父管教,xing情就比較溫馴、隨和,可這樣的老實人一旦犯了驢xing兒,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天王老子當麵,也得等小爺發完脾氣再說。
徐家這位小爺可是紅三代,你當他一點脾氣也沒有麼?薛祿是他扶持的人,打薛祿那就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耳聽得那些武將們破口大罵,徐景昌隻覺是在罵他一樣,一張小白臉火辣辣的。
“紀綱!紀綱!”徐景昌咬著牙笑,一口白森森的牙閃著寒光:“你們誰有飛撾!給老子拿一口來,明兒散了朝,老子去尋他晦氣!”
“老子……”
薛府管家跑到門口正要稟報消息,被徐景昌一口一個老子,拐帶得把“老爺”也喊成了“老子”,他抬起手來,“啪”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這才稟報道:“老爺,輔國公大駕光臨!”
:我覺得,薛祿是個真爺們!同意的,請!ro!。(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