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宋真母親陶晴的親戚和唐母再一次赴美的交流考察學習中認識,一說就是熟人,所以這麼一來倒是融洽起來。
飯局開始之初,眾人之間大多都沒有立即打開話題有說有笑熱熱鬨鬨,陶晴幾度端起古瓷的茶杯喝一口又擱下,招呼眾人用餐,當她最後一次擱置茶杯的時候,似乎終於決定了什麼,對蘇燦道,“看看這個時間大家都在上海,剛好有空,不驚動太多人,就我們一起吃個飯。蘇燦,陶阿姨在南大這件事情上要感謝你。這個社會上有很多黑幕,也有很多不正當競爭,本來發展企業,做事業,就有朋友也有敵人。隻是沒有想到這些人喪心病狂到在台上衝著宋真發難,說到底,她也還隻是個孩子,何苦讓她聲名狼藉”
接著陶晴又轉頭對宋真的那位二叔道,“這麼大的事情,發生了之後媒體立即就有跟進,速度之快,看來是早有籌劃,而我們的公關部門竟然沒有做出提前預警,防範南大上麵的這些小動作,看來我們那些高薪聘請的團隊,還比不過蘇燦在禮堂裡不畏強權的仗義執言,全都炒了也不可惜在這件事情上麵,蘇燦,阿姨要感謝你。”
魏遠湖好看的嘴角揚起來道,“說到底,今天你才是主角,而我們都不過是過來陪客的,看看在美國創立了大名鼎鼎臉譜網,現在被格雷洛克這些公司追逐的創始人之一是什麼個神通廣大的模樣。
魏遠湖說得有趣,眾人表情也都十分自然,想來此刻的陶晴也已經徹底的了解到了蘇燦的來曆。
蘇燦謙虛了幾句,又把話題引開,他實在不希望都在這上麵做文章,而陶晴即便是懷著道謝的念頭,但至始至終都依然有那股高屋建瓴的貴氣,這反倒讓蘇燦覺得她要是恢複第一次見到他的冷漠反而還讓他自在一些,畢竟從最初開始,蘇燦的初衷並不是仗義出頭,而隻是設身處地的想到了自己可能麵臨的困境而已。
其實每一個人都沒有這麼高尚。
隻不過魏遠湖的說話卻是讓蘇燦暗暗留心,以魏遠湖的資曆,二十五歲的年齡,以及他絕對自信的氣度,可以知道這個人決計擁有屬於自身的傲嬌。然而卻可以放下身段的對蘇燦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就能看得出他的不簡單。
那位嚴姓的中年男子出奇的在飯桌上並沒有表現出當初第一眼給蘇燦的那種懾人感,而隨之頗有些風趣幽默,將他最初的那股氣度,立即融解到周圍的氛圍之中,他的聲音不算醇厚,但卻有一種另外的柔和,他的興趣反倒是臉譜網的六度空間理論,聽完蘇燦做了一些闡述,感歎道,“一個人如果能認識二十五個人,那麼通過二十五個人分彆給他人介紹七次也就是間隔六個人,那麼你就會認識六十億人。這是多麼宏偉的理論。聽你這麼一說,我仿佛覺得地球上各色人種,各種膚色,不同國籍,民族,這些人和人之間那浩瀚遙遠的距離,卻仿佛近在咫尺一樣”
蘇燦一直拿捏不準這個嚴姓男子的來曆,但直到他舉足輕重,不過和他聊天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因為此人學問駁雜,什麼都能“略懂”,偏偏又很有興趣的和蘇燦討論起這些方麵的內容。
“所以說這是第三個國度,這種社會姓網絡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就有哈佛大學的專家提出來了,但誰都不知道會在今天被臉譜網實現。在這種第三國度之中,一切都等待構建,全新的商業模式,廣告業務,人們利用這種社交所產生的龐大利益商業潛能。我都能在此預言,必然會在未來引領互聯網的狂熱。帶來一個新興的互聯網時代。”魏遠湖不愧是北大相關專業出身,光是這番看似吹捧實則明晰的說辭,就可以讓蘇燦刮目相看。
宋真反倒是和唐嫵時不時有聊天,偶爾出言一句,都是在眾人說話的間隙,絲毫沒有打岔到幾個男人之間的交流,但所說的話又能切中要害,顯現出她絕對不僅僅隻有外貌而已。
陶晴在這個當兒看了唐嫵一眼,然後轉向宋真,那雙看不透的眼睛竟然略帶讚許。
唐嫵看在眼裡,不動聲色。
不過這個時候那個華爾街開有財務事務所的女人則沒有不懂裝懂的疑惑問道,“為什麼這個理論要限定在六度,而不是七度,八度,甚至更多呢?”
沒有人解答,蘇燦皺了皺眉,他不是研究這種理論的,他是搞社交網絡的,也是從商業角度出發的,拋除他和紮克在美國異想天開般想要改變世界的理想之外,臉譜網的價值和前景才是他要考慮的東西,所以一時也說不出所以然,如果單純說是無數研究數據的總結,未免說服力太低。
魏遠湖似笑非笑的望著蘇燦。
唐嫵這時道,“得益於那個著名的‘鄧巴數字’,人類智力允許人類擁有穩定社交網絡的人數是148人。即是把人群控製在150人以下似乎是管理人群的一個最佳和最有效的方式。依據這個法則,如果人的智力上限能夠讓人最高擁有一百五十個穩定朋友的話,那麼通過這一百五十個人,隻需要介紹六次,就可以認識完比現有世界人口還要龐大數字的人了。”
嚴姓男子點點頭,笑道,“看來小唐才是最了解這個臉譜網法則的人嘛”
貫來從容的宋真微僅可察的撇了撇嫣紅的嘴唇。
唐嫵眼睛閃爍的避開蘇燦盯著她的目光,轉頭對他道,“最近一直在看相關類的書和有關的報道,反正都是課餘閱讀的東西,總是要積累一下。”
這番既像是說明,更像是解釋的話說出來。唐嫵就覺得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更不像是什麼事了,於是暗暗輕咬了咬貝齒,臉微紅,又像是掩飾般扭頭對眾人道,“我看過目前臉譜網的分析,用戶的平均好友人數是一百二十人,也很接近這個理論。”
蘇燦沒想到唐嫵在大學深藏不露,表麵來看不乾預蘇燦的事業進程,而實際上卻又在背後默默的關注留意。想起唐嫵說過希望自己平凡而又不平凡的話,也想起他當初在那座叫夏海的小城市裡,在那段就連夜晚都似乎留著餘溫和草葉潮濕的空氣裡,在那個還看不到未來的曰子裡,也曾經對這個女孩承諾過的那句話,他終將會他會為了她覆雨翻雲。
*************在飯局一個眾人自由聊天的間隙之間,坐在蘇燦右側的魏遠湖湊過頭來,像是和蘇燦一見如故如這個年齡段再常見不過朋友般在耳朵邊交談,說道,“我其實一早就聽說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