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事。”張居正搖頭笑笑,壓低聲音道:“內閣送過去的奏章裡”有關於劉奮庸和曹大墊的處置票擬,擬的是,排陷輔臣”著降調外任,。”
“啊”,馮保急了,頓足道:“要這樣處理,那以後彆人更不敢彈劾高胡子了!”
“不錯”,張居正點點頭道:“高閣老打的就是,殺雞儆猴,的主意……”
“那怎麼辦?”兩人商量事,基本上都是張居正拿主意”馮保照辦……,馮公公雖然是太監中的翰林,但比起真翰林來,還是差了不止一裡。
“不要緊,我已經想過了。”張居正成竹在xiong道:“把票擬內容改為曹大墊“妄言,調外任,就不要緊了。”
“妙啊”,馮保也不是笨人,一點就透道:“這樣的話,意思沒有大改”但是要害地方都給改掉了……”說著他細細品味道:“不錯不錯,這一改”把排陷高胡子的意思拿掉了。就是說,他不是因為彈劾高拱而外調,而是因為說的話有些狂妄,證據還不夠紮實:而且降級也改掉了”等於同級調動。這樣應該能安人心了。”
“公公所得對……”張居正點點頭,喝口茶道:“不過關口是”你這裡能過了皇帝那一關嗎?”
“問題不大”,馮保自信道:“皇帝病著呢,我到時候快點念,發音再含糊點,肯定聽不出區彆來。”說著歎口氣道:“隻是這次沒奈何高胡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不要緊”這隻是一次試探。”張居正淡淡道:“至少確定了,我們倆加起來”也打不過一個高胡子。”
“他會不會懷疑到你身上?”馮保有些擔憂道,張居正可是自己的精神支柱,外廷奧援,要是沒了他的襄助,自己肯定要被高胡子活活逼死的。
“他當然懷疑到我了,不過不要緊。”張居正搖搖頭道:“高拱這人”好哄,我會設法讓他以為是彆人的。”
“他能信?”馮保不信,在他看來,自己和張居正si下交通的事情,高拱肯定早就知道了,怎麼可能再取信於他。
“我自有辦法。”張居正笑笑道:“你放心好了。”
“唉……”馮保歎口氣道:“高胡子實在太得寵了,這次我算看明白了”隻要皇帝在一天,我們就贏不了他。”
居正點點頭”麵seyin沉,似乎在斟酌著什麼。
“對了,沈閣老回京這事兒,你怎麼看?”馮保也沉思一會兒”然後先開口了:“這次皇帝似乎沒聽高胡子的”是不是打算留著他製衡姓高的?”
“一個是首輔兼天官整整三年,一個戰功赫赫、實力雄厚,兩人都算是十足的權臣,也是我們無法戰勝的。”張居正有些百味雜陳道:“隻有讓他們互相鬥,鬥起來的結果,必然是同歸於儘!”
“到時候,叔大兄就是首輔了。”馮保恭維著笑道,卻見張居正不為所動”隻好訕訕道:“隻是,怎麼才能讓他們鬥起來呢?”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如果皇帝一直安好的話,這兩人早晚會有一鬥,我們隻需等等看。”張居正麵se凝重道:“要是皇帝,”的話,形勢就複雜,不光他倆”還有我們,都會卷進去,最後誰勝誰負,誰也說不準。”說著歎一聲道:“現在一切的一切,就看皇帝的健康了。”
“說起皇帝來……”馮保想了想,決定還是跟張居正交個底。他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扇,壓低聲音說,“太嶽兄,我覺著,皇帝日子不會長了。”
“難道得的是絕症?”張居正震驚道:“不會吧!下午皇帝還派人到內閣,專門解釋了早晨的事”並說現在已經好了,不日便可上朝了。”
“這話不假”,馮保冷笑一聲,眼神越發莫測道:“就著皇帝的病症,我專門找民間的大夫偷偷問了,都說這個病,沒治。”
“你是說”皇上手上的瘡?”張居正臉上的震驚不是假裝的,他雖然知道隆慶是高拱的大靠山,但天地君親師已經刻在骨頭裡了,讓他無法像馮保一樣冷酷。
“春節時,隻是手背上長了一顆,起先隻有豌豆那麼大,幾天後,就銅錢那大一顆了,而且還流水”黃黃的,流到那裡,瘡就長到那裡。這手上的瘡,就長了十幾顆,起先還隻是右手有,後來左手也長了。”皇帝的病情,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最高機密,所以後人才隻能靠臆想去猜測某位皇帝得了什麼病。但馮保,毫不吝惜的向張居正獻寶道:“知道這事兒的,除了太醫院的人,現在隻有五位。皇後、李娘娘,我、李全,還有叔大兄,連孟和都不知道。”
“聽你描述,這種瘡似乎叫楊梅皰”,張居正難以置信道:“宮裡的嬪妃都是乾淨的,皇帝怎麼會染上梅毒呢?”
“還不都是孟和那些混賬害得!”馮保心裡暗自慶幸,其實以前在乾清宮當管事牌子的時候,他也沒少帶皇帝出去鬼混。
要不是因為自己成了太子的,大伴”沒時間再去伺候皇帝了”這天大的罪名,就得落到自己頭上。嗯到這,他幸災樂禍道:“孟和那個癟蘭”不僅帶皇帝去粉子胡同,還帶他去了簾子胡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