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挫折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信心。”吳逢源一臉沉靜的教導著後輩:“難道你看不出,一場會改變一切大變革就在眼前,如果這時候自甘消沉,那最後無論誰主浮沉,我們都隻有旁觀的份兒!”
“是,小子記住了。“呂坤一臉受教道。
“去吧,大膽做出你的選擇,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會怪你”
吳逢源擺擺手,四位長老也笑起來,很有長者風範。
待呂坤退出去,四個老頭齊齊望向吳逢源道:“萬一他要是站錯隊怎麼辦?”
“區區一個旁係”吳逢源一臉淡漠道:“犧牲掉就是了。”
“也對”四人點頭道:“犯不著為這點事兒傷神。”
“說起來,你們對這一場的輸贏怎麼看?”王夢祥點上一支煙,啞著嗓子問道。
“不值得去猜”鄭立人捋著稀疏的胡須道:“要是王學黨人集數年之力,連個上海都拿不下來,他們還折騰個什麼勁兒?”
“這個自然不錯。”王夢祥點下頭道:“但接下來誰勝誰負,你們怎麼看。”
“這個不好說”鄭立人皺皺眉頭道:“我真不知道他們要怎麼贏。”
“我們來上海的目的是啥?”這時,一直沒開口的呂家太上呂正升出聲道:“怎麼事到臨頭,又猶豫起來了?看來是真的老了。”
“嗬嗬”另一位沒開口的周家太上周裝撚須笑道:“費那個心乾啥?三十年來我們成功的經驗,說白了就一條抱緊某人的大腿。”
“可是滿世界都找不著他“吳逢源眉頭緊鎖道:“整整五年沒有音訊了,國內都亂成這樣,也不見露麵,他會不會真歸隱了。”
“不可能!”周裝大搖其頭道:“那樣的話瓊林黨早就分崩離析了!你看現在,他們是要跟皇帝拚命啊!怎麼能少得了他這根主心骨?”
“嗯,從最近一係列事變中,我嗅出了熟悉的味道。”周裝抽抽鼻子道:“錯不了的,一定是那個人!”
“說實話我感覺他不是在上海就在來上海的路上”呂正升點點頭道。
“怎麼著,聽你們的意思,合著就篤定他能贏?”鄭立人抬杠道:“彆忘了,他這次的對手可是皇帝,難道還能贏?咱們可彆把老本都賠進去!”
“你還有什麼老本可賠?”王夢祥不屑道:“沒有彙聯號就沒有九大家,這道理呂小子都知道。”說著加重語氣道:“除了指望那人再創造奇跡,咱們彆無出路了!”
“我知道你倆兒子都是他的得意門生!”鄭立人臉上終於掛不住,朝著王夢祥嚷嚷道:“不看僧麵看佛麵,他也不會為難你太倉王家,可你想過我家小子麼?”
“鄭老弟!你一直這樣抗拒不會是出於私心吧?”吳逢源的臉色有些難看道:“我道聽途說,那個叫餘寅的,是你家小子安插在他身邊的吧!”
“沒有的事兒!”鄭立人像被胡蜂蜇了一口,彈起來道:“他們隻是舊識而已,彆的關係一點沒有!”
“我當然相信你了”吳逢源目光陰冷的盯著他,一字一頓道:“但是,必須要有人為他父親的死負責,要麼是所有人要麼是你一家!”
“”鄭立人登時麵色蒼白,瞠目結舌的看向另外三人,三人也是一臉的陰冷。他知道老家夥們為了家族,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因為他也是其中之一。
“你也明白,他從來不是個狠心的人。”吳逢源放緩了語氣道:“就連元凶張四維,不也隻是死了個父親他的母親和兄弟,依然活得好好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死?“鄭立人艱難道。
“這個還是看那人的意思吧。“吳逢源輕歎一聲道:“鄭兄弟先回去平複下心情,我們再幫你想想辦法。”
吳逢源話音一落,隱在柱後的衛士現出身形,將鄭立人身後的紫檀木交椅撤走……
眾人心有戚戚這代表什麼再清楚不過。
鄭立人不愧是一代豪傑,見自家的命運已定,反倒冷靜下來,深深口氣道:“勝者為王敗者寇,也罷,這次我們鄭家倒了還望諸位日後解困後,如果不麻煩的話,幫一把我鄭氏子弟。”說著五體投地給四人磕了三個響頭道:“我鄭立人給諸位磕頭了!”
畢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吳逢源的眼眶有些濕潤鄭重點頭道:“這是自然。”
“多謝。”鄭立人再磕一下,費勁的爬起來,顫巍巍走出了書房。
書〖房〗中,隻剩下吳、周、呂、王四人,老家夥們都是心硬如鐵之人,轉眼便從兔死狐悲的傷感中走出,冷靜的商量下一步。
“老謝他們四個,在給江南先生準備見麵禮,這裡交我們全權代理。”吳逢源沉聲道:“現在我們要發動所有力量,就算海底撈針,也要把他找出來!然後第一時間趕過去!”
“正是如此!”三人齊齊點頭道。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話分兩頭,且說呂坤出了後院,表情便沉鬱起來,他是何等精明強乾之人,怎能不知道老家夥們準備把自己犧牲掉,難道就因為自己是旁係,就可以一次次被犧牲,直到身敗名裂麼?
愁眉不展的在簽押房坐下,書童斟茶,他端起來剛要喝,就見門口有個人影一閃,沉聲問道:“誰?”
“老爺,小得呂誌。”外麵那人隻好硬著頭皮現身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