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幾個人就輪流休息。
歲安不太累,主動跟著小哥和黑瞎子一起守夜。
抬頭望去,幾顆星子懸掛夜幕,月光透著冷寂,耳畔吹著冷風,似乎是從山頂吹下來的,吹的人骨頭發寒。
歲安微微眯著眼,揣著手盤腿坐在火堆旁邊,一副放鬆的模樣。
“吃點兒?”
黑瞎子遞過來一根棒棒糖。
歲安沒正眼瞧他,側著臉從他手裡把糖接過來,手指剝開糖紙,桃子味的糖被放進嘴裡。
小哥拉了拉帽簷,無聲伸手,眼睛裡明晃晃的透露出一個信息——
我也要。
黑瞎子挑眉,頗為無奈的把褲子口袋掏出來,然後聳聳肩。
“哎呦,瞧瞧,我這兒也沒了~”
小哥抿了抿嘴,明顯不相信。
歲安猶豫了一下,她看見了對方皮衣口袋裡的糖,但有點不想伸手。
黑瞎子雙手支撐在後麵的地上,動作鬆馳散漫,黑色發絲在夜風中飄揚。
他依舊戴著墨鏡,之前無邪就問過他“怎麼著?長神仙是沒把你眼睛治好嗎?”
他當時倒是在笑。
“沒辦法,黑爺我習慣了唄~”
後來就沒人再問了。
歲安想了想,腦子卻又不自覺的回想到古潼京裡那潮濕發狠的糾纏,扭頭卻又看見黑瞎子唇角勾起的笑。
那像是在嘲諷歲安的膽小與猶豫——
這就退縮了?
退縮個鬼!退縮你姑老舅家的老大爺!
歲安伸手探了過去,貓貓祟祟的把手伸進他的皮衣口袋。
手伸的太迅速,裡麵那根棒棒糖猛的一下就被戳到了更深的地方。
這口袋也太深了吧……
歲安嘴角抽搐,繼續伸手,緊接著指尖就碰到了一抹溫熱。
觸感有些硬,凹凸不平的,但是意外的好摸。
是……
歲安鎮定的收回手,把摸到的棒棒糖塞到小哥懷裡,然後將手虛空放在火堆上麵,麵色平靜。
黑瞎子勾著唇角垂眸,倒是沒說什麼,隻是拿了根棍子挑火。
三人一時無話。
夜半星河璀璨,但氣溫下降的卻很快。
歲安倒是沒什麼反應,在快換班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小哥伸手碰上她的額頭,清透的眼眸中透出凝重。
他抬頭看向湊近的黑瞎子,薄唇輕言“涼的。”
黑瞎子同樣伸手去碰了一下,隻感到指尖冰涼。
白日裡她醒著的時候體溫是溫涼的,半夜裡睡著後體溫卻冰涼。
揉著眼醒過來的無邪也湊了過來,眉宇間閃著懷疑“是被這沙漠裡的東西附身了?”
抱臂走過來的解語臣翻了他個白眼“自從她回來以後她的身體一直都是這樣。”
胖子的呼嚕聲震天響,但其他人卻沒有再說話。
無邪怎麼會不知道解語臣所言屬實,他隻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借口罷了。
解語臣歎口氣,觀察了一下幾個睡袋,果斷抱起歲安,把她放在自己的睡袋裡。
歲安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間感覺到身體平躺著,睜開迷蒙的眼,看見隱隱綽綽的美貌。
她輕聲嘟噥“換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