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夜霧崩開,黃沙漫天,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踏著長空而來。
那種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絕不是錯覺。
“敵襲!”連在場的少年門徒都聽到了人喊獸嘶聲。
屋漏偏逢連夜雨,祖師全部戰死後,又有未知的大敵奔襲而至,那種可怕的殺氣席卷天地間。
所有人的麵色都變了,因為沙漠都在顫動,黃沙如浪濤在拍擊,不斷起伏。
遠方的敵人,散發的氣機充斥天上地下,對方不止強大,而且人數眾多,隱約間已露出部分身影。
“這是……哪裡來的人馬?”一些少年心頭悸動,還是頭次經曆這樣的大場麵。
地平線,各種猛禽、飛獸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在上麵都端坐有披著冰冷金屬甲胄的生靈。
那些異禽、凶獸,全都是高等生物,皆帶著煞氣,像是曆經過無數場戰鬥,很多生物體外都有血光纏繞。
沙漠儘頭,真的是千軍萬馬,隻多不少,目標很明確,衝著仙墳地界這裡撲殺而來。
這一刻,天地都在輕顫,沙浪起伏,隨著某些異獸、猛禽突然加速而突破音障後,夜霧炸開,景象極其恐怖。
一時間,像是山崩海嘯,大量的敵人迅速衝進人們的視野中,充滿了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顯然,這絕對不是太陽精靈族反撲而來,他們沒有這樣的殺氣,來犯之人有股血勇與強悍的氣場。
“還愣著做什麼,準備戰鬥!”有老前輩大聲喝道。
事實上,各條路的修士雖然處在失去祖師的悲慟中,但都沒有麻木,早已經是刀劍出鞘,靈器橫空。
大漠中充滿肅殺之氣,大敵臨近,像是有一股鋼鐵洪流洶湧而來,讓人不寒而栗。
這群騎士全部披甲,即便是他們的坐騎也都如此,被很好的保護起來,都流動著冷幽幽的寒光。
甚至,連他們的麵部都戴著精良的金屬護具。
現在可以看清,來犯的敵人大多數都是人形生物。
不過,有一部分凶禽猛獸的背上,一些人形騎士竟生有兩顆腦袋。
大部分騎士明顯是人類,雖然隔著很遠,但練成特殊瞳術的人能夠看清對方屬於何族,甚至能看到他們的瞳孔大多為褐色,也有部分為黑色、藍色、灰色等。
這群人整體散發的氣機很強,外溢出來後懾人心魄。
那些坐騎幾乎都可以飛行,遍布整片長空下,密密麻麻,頗為駭人。
有坐騎離地麵較近,獸翼和禽翅鼓蕩起的狂風掀起漫天黃沙。
隨著臨近,他們並沒有直接衝鋒,竟漸漸放緩速度,直至最後停了下來。
在他們的後方,還有些戰船,都是龐然大物,懸浮在夜空中,上麵有高手正在俯視這片地帶。
“有祖師級人物。”大宗師淩滄海神色凝重地說道,他和夜空中一些人的目光對上後,感覺陣陣心悸。
對方還沒有外放強大精神場域,就可以震懾他這樣的大宗師。
霎時間,地麵上的眾人都感覺身體冰寒,無論怎麼看,今日大概都凶多吉少。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陰謀!”一位老前輩歎道。
在太陽精靈族的使團進入大虞皇都前,狩獵行動就已經開始,一個龐大的勢力精心密謀與準備了這些。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太陽精靈族故意拋出仙墳和神墓這樣讓人難以拒絕的仙餌。
畢竟,他們這種崇尚自然的種族,都因為挖掘部分大墓而走上修仙路,誕生三位祖師級強者。
而方外之地,還有密教,以及新生路的祖師,皆誌向很高,無不想拓路,並不願化作毛神、羽仙等。
故此,當涉及到第七境的主墓傳聞在大虞皇都散播開後,釣魚就開始了。
仙墳這片地界中,的確埋著了不得的傳承,但是,地下卻極度危險,實際上封著地仙,根本不是尋常的墓葬。
密教的大宗師林羽塵開口:“太陽精靈族隻是馬前卒,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強大的文明,在驅使他們!”
這就有些可怕了,太陽精靈族也隻是一個附屬文明,是一個‘前哨站’,身後另有主力人馬。
有少年門徒問道:“他們是誰?為何像惡狼一樣盯上了我們,如此精心準備,等著我們入局。”
許多人心中憤懣,憋屈,祖師皆慘死在此地,地仙那可以成長起來的血精種子還沒有滅掉,又有這樣的惡敵襲來。
這一日,他們經曆了太多的事,絕望,悲愴,憤怒,現在他們倒是不懼怕,有的隻是意難平,想要激烈血拚,去為祖師複仇。
同時,很多人為祖師們惋惜、不平,他們還沒有見到真正的大敵就提前逝去。
一位名宿心中充滿苦澀,道:“是誰還重要嗎?夜霧世界,無邊的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猩紅的眼睛在凝視,都是狩獵者。我們失策後,露出嚴重破綻,便有人來了,我們已被視為獵物。”
有人搖頭,道:“他們是誰自然很重要,這不是夜霧中尋常的狩獵者,他們應該是我們的老對手,昔日宿敵,不止一次打過‘交道’。”
頓時,很多人心神震動,這是大有來頭的對手?
立刻有人問道:“他們有什麼根腳,曆史上就和我們有過衝突,廝殺過嗎?”
有人點頭,道:“豈止是起過衝突,還曾經爆發過激烈血戰,千年前有一次,四百五十年是第二次,今世則是第三次相遇,他們這是為複仇而來!”
“啊?”年輕一輩皆心驚。
老輩人物瞬間了然,知曉對手的來頭了。
很快,青壯和少年們也醒悟,因為以前聽長輩說起過,現在猜測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