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法想象,那位大人究竟拚到何種程度,才會讓自己的傳承,如此寒酸!
星空中,正在趕路的望山河,蒼老的麵容上,此時也有幾分悲戚,隻有他知道,當初那一戰,自家大人究竟戰鬥到何等地步,究竟做了什麼!
問心浮屠城中。
坐在山坡雲海邊垂釣的韓老頭,靜靜望著那雲端中映照的一幕。
他臉上沒有驚訝,顯得極其平靜,似乎早就料到此景。
“傻小子……”
他低聲喃喃一句,輕聲自語道:“真界險惡,被人賣了還不知,這也算你命中的劫吧。”
在眾多竊竊私語中,天宮至尊的聲音此時響起,他緩緩開口,道:
“當年的事,無人願意相信,但已是事實。”
“當年的目擊者眾多,為此事已經調查上萬年,我也追查了上萬年,隻希望另有隱情,但可惜……”
他微微搖頭,輕歎一聲,道:“在那古魔兩位帝君的聯手下,他選擇自保,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修行不易至於你這欠條,包括你說的仙石,這就是另一回事了,兩者並沒有直接關聯,也許是他受傷太重,將仙石全都拿去休養了。”
他的話很輕,卻字字如泉水叮咚,落入眾人心田。
聽到他的話,眾人都是恍然回過神來。
許多大族中的族老,有的是在那動亂的戰後年代誕生,也都聽說過當年那場驚天審判。
那場審判也牽連了諸多大族隕落,包括禍亂族,曾經便是那天殃仙帝麾下的種族,那禍亂祖巫隕落在更久遠,即便是許多老一輩中都鮮少有人聽聞的斷界大戰中,將其族內天驕跟命脈,交托給天殃仙帝。
而古魔戰役結束,天殃仙帝隕落消失,禍亂一族也因此衰落。
此外,還有其他相連的大族,如今也早已無人聽聞。
那曾經輝煌和盛極一時的扶蘇仙朝,天殃皇城,早已成為曆史。
“沒錯,僅憑三張欠條,不能說明什麼。”
“大戰中受傷,臨陣脫逃,聽說我太祖當年親眼目睹對方背離脫逃,離開戰場。”
“這就解釋得通了,肯定是受傷,將仙石全都自己耗儘了,能夠背離南域,棄天下蒼生不顧的人,連傳承都不留仙石,也說得過去。”
轉眼間,眾人再次看向李昊,眼神各有不同,有的憐憫,有的厭惡。
李昊怔住,他沒想到,對方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所說的一切,全都顛覆。
若非他來自天殃偽界,他隻怕也要相信對方的話。
隻是,他內心的直覺告訴他,那位師尊絕沒有背叛南域。
李昊轉頭,看向楚帝等各古仙朝的帝皇。
七大古仙朝,都是十萬年前就存在的仙朝,戰亂並沒有讓他們破滅,遺留傳承了下來。
“各位帝皇,當年那一戰,你們應該也在場吧。”
李昊問道。
聞言,楚帝跟原尊女帝、天昭帝等人,皆是眼神微微變動,但很快便平複。
天昭帝微微挑眉淡然道:“小家夥,那一戰我等確實都在,雖然當年的修為不夠,但也都儘了一份力,確實無數人都親眼目睹,天殃仙帝離開戰場,背棄南域。”
李昊怔住。
他掃向楚帝等人,卻看到他們的表情都極為平靜,並未言語,但毫無疑問,他們似乎也是這樣認為。
隻是,怎麼可能?
“會不會,他另外有事,所以暫離?”
李昊不禁問道。
一襲鮮紅皇袍的赤帝緩緩道:“這種事,我們自然也考慮到,若非十足鐵證,無人敢讓仙帝蒙冤,但事實是,在他離開後,防線便迅速被攻破,直視南域損失慘重,而他卻再無音訊,直到由來戰爭快要結束,才有一些他的音訊,隻是,已經不重要了。”
說到最後一句,她眸光深深地看了眼李昊,彼此目光對視。
李昊怔住,這段時光太久遠了,他對其完全模糊,想要追查真相幾乎不可能。
而想要推翻如今他們的說辭,也無從下手,一切似乎真是如此。
但……他心底卻是無法相信。
“你可是其親傳弟子?”
此時,天宮至尊說道。
李昊有些恍惚,諸多心思浮動,搖頭道:“不是。”
聽到此話,不少人都是錯愕,沒想到以李昊的天資,居然還不是親傳。
劍心跟明月都是微微挑眉,心中同樣有些意外,但緊接著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雖然他們沒覺得這少年比他們強,但純粹從資質來說,成為親傳弟子是夠資格的。
那位罪仙收徒的標準,居然比他們師尊還高,這讓他們心底有些厭惡。
“雖不知你得到多少傳承,是否受到太深影響,但念你修行不易,我可免你死罪。”
天宮至尊輕聲道。
李昊怔住,抬頭看向他,很快,他便明白自己的處境。
若天殃仙帝背負的是背叛南域罪名,那在南域中,自己相當於叛國罪臣之後,被處死毫無異議。
“還不謝過師尊。”
明月冷臉道。
李昊有些沉默,心中卻有種念頭,若有機會,等自己將時光本源掌握到十重境界,就親自跨越時光長河,去當年那一戰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也好為那位師尊正名!
“但死罪可免,自今日起,你需廢掉那些仙術。”
天宮至尊平靜地道:“看在你資質悟性上佳,我可準你一次拜師的機會,若能通過考驗,我可收你為親傳弟子。”
此話一出如平地一聲驚雷,無數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短暫的寂靜後,很快便是嘩然聲響起,無數人都激動豔羨地看著李昊。
誰都沒想到,至尊居然沒追究李昊,反倒惜才,要將其收到門下。
劍心跟明月也有些愣住,眼神微微變化,閃過一絲複雜和排斥,但他們也知道,師尊的意願,無人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