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審死官
初夜權,神聖的初夜權。
一旦它寫入了法律,代表了法律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尊嚴。就讓所有人必須,也是不得不去執行。
不管在後世的評價當中,還是在當時那些正真的人的眼中,它都是一件極其惡心和下賤的事情。
因為從來沒有人,也從來沒有一個時代,會采用這麼變態的手段,去壓迫殘害百姓。那是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所深惡痛絕的~!
老百姓們沒有錢,花不起大價錢請了磚家叫獸,創造一大幫的狗屎理論,來替自己搖旗呐喊。但是他們卻是更加直接。
他們看問題從來不看,也不需要看這個話題是多麼的好聽,詞藻多麼的華麗。語調多麼的激揚,邏輯多麼地嚴謹……因為這些都是磚家叫獸們的工作。
老百姓們是很善良,很講道理的,隻要讓他們能夠好好地、苟且地而卑賤地活下去就行了,他們為了生存已經累的像條奄奄一息的老狗一樣了,根本就沒有那個魔族時間,隨隨便便地跑去砸彆人的飯碗。
老百姓們全都是帶著農夫們或是小市民的狡猾,直麵著事物的本質,那就是明天吃不吃得上一頓好飯,能不能睡上一夜的好覺。除此之外,不管你說的再漂亮,那全都是瞎扯。
麵對著各種施加於他們身上的層層枷鎖,他們要麼是選擇默默的忍受加之於自己身上的種種暴虐與不公。
承受人世的鞭撻和譏嘲、壓迫者的淩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輕蔑的愛情的慘痛、法律的遷延、官吏的橫暴,還有費儘辛勤所換來的小人的鄙視……(注)
要麼,就是挺身反抗,直接乾他媽的~!
抄起了帶著臭哄哄的難聞味道,而且還生著鏽的糞叉,帶著因為長年勞作的苦難折磨的憤怒,直接做掉自己的主人。然後將他沾著血的腦袋係在自己的褲腰帶上,一轉身投奔光明。加入威利斯起義大軍,吃香的喝辣的,隨意玩弄貴族的妻女,過著縱意快活的人生……
而正因為如此,阿爾摩哈德南方的威利斯的起義軍,儘管麵對著天才戰將阿摩爾,哈杜將軍的無情封鎖與戰爭,雖然是屢戰屢敗,但是卻是始終屹立不倒,如同雙腳穩穩地紮根在大地上的安泰一樣,擁有著幾乎是無窮無儘的戰爭後援力。
老百姓們知道那個人是替自己說話,給自己分東西。打跑那些騎在自己的頭上做威做福的狗官,欺壓打罵自己的汙吏,所以全都是舉著雙手支持他。
而洛林麵對著那人的當街攔車,大聲向自己祈求正義的時候,卻是感到頭痛不己。
做為一名有理想、有道德的貴族,洛林爵爺對於那一項所謂的寫入法律當中的初夜權卻是極為不屑的。
第一,對於那些長年勞作,澡都不經常洗,黃黃的大板牙牙縫當中還雜著綠菜葉子,一打嗝就一股大蒜……呃,你說什麼?現在大蒜長價了,大家都舍不得吃了。那好吧,好吧……一打嗝,就是一股撲鼻而來的隔夜老韭菜味的女子,委實不感興趣。
而且對於有這種愛好和傾向,變態自虐的人士,洛林爵爺也是敬而遠之。
第二,縱然有幾個長的漂亮的侍女什麼的,但是現在的時代已經變了。早已經不是牛郎織女破家還,一個織布一個耕田辛苦勞動,卻隻能換來缺油少鹽一日三餐的舊時代了。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當中,不用經過任何的洗腦灌輸,她們就已經是有了極其準確的判斷。
對於一個沒房沒車沒有錢,而且也是看不到未來會有什麼出息,隻能是挑水種田的窮小子,和一個良田千傾,代表了封建主義先進生產力的黃世仁先生,以及擁有萬貫家財,號稱擁有潑天富貴的迷屎坨慶,西門同學,
隻要稍稍有點兒腦子,也知道該選擇哪一位了。
對於一個哪怕稍稍有一丁點兒自尊心的貴族來說,這種勾勾手指頭,丟一個眼色,或是把自己的那一頭叫‘bmw’的驢子往門口一停,就可輕而易舉辦到的事情,如果還要借助所謂的強製力量來乾這種下賤的事情,也是會羞愧的撞到豬身上自殺的。
但是在阿爾摩哈德帝國,既然已經是寫入了律法條文當中,那也就是說,不管再怎麼反人類,反文明,再怎麼無恥下賤,也是必須要遵守的。
如果洛林爵爺腦子一熱,做為占領軍的高級指揮官,將這個條文給廢除了。他也就是勢必得罪了,代表了最廣大的阿爾摩哈德帝國的地主中產階級。
道理很簡單,有這個條例在,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弄彆人家的姑娘和未婚妻,而且玩完了,還不用給錢。
這種好事兒,除了那位得了梅毒的滿清狗皇帝同治身邊八府巡撫,包龍星包大人身邊的,那一位傳說中高手高高手,雷豹雷捕頭之外好像還沒有人能夠做到,
也算是當初的小蘿卜國的胖翻譯官,最多也是吃個館子不給錢,就是這樣,也已經牛的翻了天了。
由此可知,洛林爵爺要是真的敢這樣做,會捅了多大的一個馬蜂窩。那些廣大的中小地主貴族們在戰爭中可是持了中立的態度。
他們可是帝國的基石,人數眾多,就是再借給洛林兩個膽子,他也是不敢將那些家夥直接推到自己的對立麵上。
這些中小地主們可是軍中重甲騎士們的主要來源,他們一旦由於利益受到了損害,倒向敵人,而給楓葉丹林軍團所帶來的戰略性的損失,不是說花個千把萬金幣就可以彌補的。
因此上,楓葉丹林軍雖然號稱文明之師,光榮之師。攻占阿卜德瓦德轉職成為了占領軍之後,立刻就宣布廢除以前的不少苛損雜稅,贏取民心。但是對於初夜權這一件明顯違反了人類基本道德的事情,卻是一直睜一眼,閉一眼的。
但是那個叫菲爾多的年青人為了自己的未婚妻和終身的幸福,此時卻是終於勇敢地站了出來,將這一事情捅到了以公正英勇而著稱的龍崖草家族的洛林伯爵的身前,希望這位伯爵可以給自己主持公道。
洛林如果不能給他主持公道,那麼龍崖草伯爵以後再出去,吹牛說自己家族一向是如何如何的正直公正,那麼就連豬也會鄙視他~!
如果他敢於主持公道,那麼相應的,將來一旦楓葉丹林占領軍的現在的大好形勢,發生了褪變與惡化,他就承擔起責任,為那巨大的損失買單。
到時候,追究起責任,說不定開除都是小的,放流、砍腦袋、參加敢死隊之類的,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事情。
洛林站在原地,略略地思付了一下,立時就發現了這後有虎狼,前有懸崖的處境,不由沉吟了起來。
旁邊的一眾百姓們看到他站在原地,半天也不說話,原本那一腔的熱血與興奮,也漸漸地冷卻了下來,不住地竊竊私語起來。
光是聽了外麵傳聞說的好聽,什麼公正無私了,什麼正直英勇了。沒想到也全是花錢叫人吹出來。這位爵爺實際上也隻是一個隻會官官相護的角色,一輪到真正的考驗,立時就尿稀了。
凱瑟琳身為政治大家,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玄機,但是卻也是並不參予表態,隻是靜靜地望著洛林,知道以正直英勇而著稱的龍崖草家族的傳人究竟會怎麼做,就像是知道當初在道左相逢時,他會怎麼做一樣~~!
果不其然,就見洛林思付了片刻之後,向那人緩緩說道:“菲爾多,我知道了。你現在跟著我來吧。明天我就會在議事大堂上審理你的這一訴訟。”
菲爾多立時大喜如狂,連連躬身,道:“謝大人,謝謝大人,多謝大人了。”
洛林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不過你可要小心,我可是會稟公辦理,絕對不會有一丁點兒的徇私的。知道嗎?”
菲爾多一挺胸,大聲說道:“大人,我之所以找您,就是因為相信龍崖草家族的公正英勇的聲譽。所以才向你求告,給我一個正義的。”
洛林點了點頭,然後一轉身,看到周圍的一眾百姓們臉上露出的表情,有驚奇、有疑惑,有不信,有輕蔑……
他不禁淡淡一笑,然後大聲地向眾人說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如果感興趣的話,明天也可以一並前去聽審,我全都歡迎~!”
說完,示意旁邊的侍衛帶上了那個青年,然後跳上了馬車。
車夫不敢怠慢,當下一揮鞭子,趕著馬車,在一陣骨碌碌的車輪響動聲中,快速地行遠了。
第二天清晨,洛林正悠閒地坐在了餐廳用餐的時候,剛值完一夜班的羅琳娜卻是得到了他要審案子的消息,也顧不得休息,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凱瑟琳一看到她,急忙迎了上去,嬌聲嗔道:“琳娜,你值完勤了,怎麼也不去休息……”
羅琳娜卻並不理她,而是大步地走到了洛林的身邊,雙手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撐著前身,然後緊盯著洛林的雙眼,向著他緊逼了過去,一直到了距離他的臉隻有三公分的距離,這才停了下來。
洛林看到她那雙清澈的秀眸,當下一跳,道:“羅琳娜,你這是怎麼了?”
羅琳娜怒聲喝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闡自接下了那個案子,會對我們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洛林一攤雙手,無辜地道:“也不能怪我啊,那個人自己跑了過來,想要向我祈求正義。我總不能告訴他,正義全都被窮光蛋拿走了,我這邊隻剩下了金幣了。”
羅琳娜一滯,動人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差一點兒繃不住要笑出聲來。她鎮定了一下,為了避免笑出來,隻能是咬著牙道:“你這樣做,對我們可是很不利的。這是阿爾摩哈德的自己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擦屁股去,你管他們乾什麼~!”
凱瑟琳在旁邊輕聲解勸,道:“琳娜,你也不是不知道,當時大街上那麼多的人。如果他真要不管,以後還讓他怎麼出門。光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了。”
羅琳娜又是一愣,然後恨恨地罵道:“你真是不知道嗎?那個告狀的,先是去找了瓦巴多爾那個老混蛋。據聽人說,是那個老東西指點他,去找你的。”
眾人愕然一愣,不禁全都失聲痛罵了起來:“那個該死的老混蛋~!”
洛林這才明白,原來他是找了自己給他當了替死鬼的~!
羅琳娜跺著腳,道:“你也不好好想想,他都不接,你接個什麼勁啊~!現在接下了這個燙手的山芋,這可怎麼辦啊?”
洛林揮了揮手,不滿地道:“大姐,你就對我有點兒信心好不好啊?”
羅琳娜眼裡閃過了一道奇怪的光芒,道:“你有辦法?”
洛林淡淡地一笑,道:“你就放心吧。我想了一個辦法。已經讓人準備了。”
羅琳娜還要再問。
這時卻見雷歐一蹦一跳地走了進來。
他先是跑到了凱瑟琳的身邊,叫道:“姐,我想好了。今天的計劃就是把原來的不合理收稅撤了,換上合理的收稅。這一回總該行了吧?總該讓我當上一天的總督了吧?”
凱瑟琳冷冷地一笑,道:“不行。什麼算是合理的,什麼算是不合理的。還不是找老百姓要錢。他們再一次聯合起來,組織了軍團,把你給推翻了。”
雷歐這時也不再生氣了,隻是從自己的小鼻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一轉身,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麵,高聲叫道:“我的早餐呢?知不知道早餐對於一個青少年來講是非常重要的,快點兒給我端上來,否則就扣你們的工錢。哼~!”
旁邊早有侍女答應了一聲,然後忍了笑意,將他的早餐端了上去。
雷歐看了看盤中的蔬菜,當下不由失望地呻吟了一聲,向凱瑟琳抱怨道:“妮可,又是青菜啊?我都快吃成兔子了。你看我眼睛都是紅紅的。”
說著,扒了眼皮,讓凱瑟琳看。
凱瑟琳冷笑了一聲,一巴掌將他拍了回去,沒好氣地道:“你眼睛紅是昨天夜裡數金幣數太多了。隻要你把錢交給我,保證你的眼睛第二天就好。”
雷歐立時息了聲音,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嚼著那些青菜,然後道:“今天的菜不錯啊,真是好吃了。太好吃了。哈哈哈哈哈……”
凱瑟琳氣的心中直想笑,看到他一邊吃菜,一邊說話,將那些菜渣噴的到處都是,也是顧不上再理了。
這時就見洛林站了起來。
雷歐見此,知道自己擺脫那些可惡的蔬菜的機會來了。
他立時一推盤子,假裝高興地叫道:“你去哪兒,是不是去審案子啊?帶上我吧。我最喜歡看審案子打屁股了。而且還是脫了褲子打的那種,啪啪的,好聽極了~!”
旁邊眾女聽他說的粗俗,不由全都是呻吟了一聲,直翻白眼。
隻是她們也是委實放心不下,當下也是收拾了一下,跟在洛林的身後,和他一起出門去了。
這一天的天氣極為晴朗。因為洛林爵爺要親自審理這一案件的消息已經傳出來,當下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就連那些政治嗅覺不太敏感的人都知道,這是案件的背後,實際上是,領主貴族與他治下居民們的一次較量。
如果居民們輸了,他們就兩條路走,要麼默默地忍受下來。要麼操起家夥做了自己的領主,投奔起義軍。
而如果他們贏了,以後的日子就可以稍稍過的舒服一點兒。而貴族們就要痛哭,他們喪失的這一特權了。
從早晨七點鐘起,鐵門外便已排起了長隊。
在開庭前一小時,法庭裡便已擠滿了那些獲得特許證的每逢到審判某一件特殊案子的日子。
在法官進來以前,有時甚至在法官進來以後,法庭象一個客廳一樣,許多互相認識的人打招呼、談話,而他們中間隔著太多的訟棍、旁觀者,憲兵和暗探的時候,他們就用暗號和含意不祥的俏皮話來進行互相交流。
過了不多久,在眾人蹺首期盼當中,一名態度高傲,用下眼皮看人的司儀出現了,他用他這一職業的人所特具的尖銳的聲音喊道:“開庭了,諸位!”
在一片肅靜當中,占領軍的高級指揮官洛林伯爵來到了大廳當中。在審判官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雖然這起案件事關重大,但是卻因為隻是一起民事訴訟,因此上也沒有像是刑事案件一樣,組成臨時裁決委員會,由那些陪審的委員們在事實的基礎上,依了自己的良心和道德準則進行判斷。所以也沒有那麼多的正式規程。
洛林坐下之後,看了看眾人,然後一敲手中的法槌,道:“撒普利男爵來了沒有?”
當下有一個頭頂光禿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道:“大人,我在這裡。”
洛林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的衣著極其豔俗,就如同是一個最土的暴發戶一樣。三角形的眼中,總是閃著一種奸猾的光芒。如同一條饑餓的土狼一樣。
洛林爵爺不由從喉嚨裡低低地嘟囔了一聲,越是這種家夥,可是越是狡猾的~!
他頓了一下,說道:“男爵,我接到了菲爾多的訴訟,你可是願意放棄對芭莉小姐的初……初夜權?”
撒普利冷冷冷地獰笑了一聲,然後一揚頭,極其乾脆地道:“大人,我不願意。那是法律賦予我的權利和義務,我很高興可以執行它。”
洛林看著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不由暗罵了一聲,‘禽獸~!’
然後以最為甜美的微笑,道:“彆這樣,我親愛的男爵。彆人都知道——呃,順便說一句,我也是這樣的想的——你是一個好人。
你不過故意裝出這一副凶惡的姿態,到了最後關頭,就會顯出你的仁慈惻隱來。是嗎?我的朋友。我們都在等候你一句溫和的回答。”
撒普利冷冷地一躬身,道:“我的意思已經向大人您稟告過了。我已經指了眾神發誓,一定要執行。如果您斷然不準許我執行我的權利,那就是蔑視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