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黑煙騰地冒了出來,將他的身形完全包裹住,緊接著,煙霧翻滾起來,化做了一隻兩眼血紅,嘴角露著獠牙的巨大蝙蝠。
那侍女看了,嚇的不由驚叫了一聲,閉著眼睛,緊緊地縮在了哈杜的身後,全身上下一個勁兒地瑟瑟發。
那蝙蝠冷冷地看了那侍女一眼,隨即這才拍打著翅膀,飛入了高空。在轉瞬之間就消失不見。
那小侍女在受驚之下,腦子裡一直渾渾噩噩,也不知自己最後是怎麼回到房間的,隻是等到她臨睡之際,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將軍與這種可怕怪物合作。那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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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阿爾摩哈德秋高氣爽,一大群士兵扛著武器,稀稀拉拉,懶懶散散的走在大道之上。
拉姆,桑托斯大主教揉揉隱隱發痛的大腿,抬起頭看看頭頂刺眼的太陽,大聲咒罵一聲:“媽的,怎麼都十月了,天還是這麼熱~!我叉他個阿爾摩哈德的圈圈,這個鬼地方,伊莎貝拉那個老娘們兒……”
旁邊的侍衛看著這位大爺張嘴閉嘴的暴粗話,各地的名罵俚語說的一套一套的,隻能呲呲牙暗暗苦笑一聲,心裡暗道:真是應了那句話,學壞一天,學好三年。
才幾個月的軍旅生活,和那群粗魯的丘八們混久了之後,原本風流儒雅的桑托斯大主教變的越來越像一個老兵油子。
在侍衛的印象中,這位高大帥氣學識淵博的大主教,從前連句臟活都不會說,不管什麼時候總是彬彬有禮,說話都不帶大聲的。臉上總是帶著甜美的,如同神棍……呸呸呸,如同聖徒一般真誠微笑。遇個陰雨天,還得要很小資,很文學青年的悲秋傷春大半天。
但是幾個月仗打下來,這位文質彬彬的大主教人被曬黑了,嗓子變的粗了,說話也變得粗魯了,行為舉止越來越隨意。騎馬太多,o字形的羅圈腿也開始出現了。
下巴上胡子拉碴,整天跑來跑去的,出一身汗又沒地方洗,整個人又臟又臭。
甚至經常蹲在地上吃飯,和手下的軍官們圍在一起,扯著嗓子,比著講各種黃色段子。
要知道以前桑托斯大主教要是用的叉子不順手,都會影響到胃口。
更彆說指甲縫裡的泥垢了,要是以前大主教指甲修的一點不美型,就跟天要塌下來一樣。
侍衛心裡暗暗合計,不知道回去之後,大主教的幾個情婦見到這樣一個大主教,會不會氣得瘋掉,還是會被嚇的傻掉。再要麼就是像大主教現在所期望的,看到他如此充滿男子漢的氣息,當即嬌軀一顫,軟倒在他的大褲衩下。
這時,隊伍的最前麵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有人大聲喊著:“到了,到了~!”
桑托斯大主教踩著馬鐙從馬背上站了起來,手搭在眼睛上向前張望,看到遠處出現一道城市灰黑色的城牆。
維和部隊的大旗就在城牆上。迎風招展。
桑托斯大主教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道:“總算按時到了。晚上可以好好洗個熱水澡。”
因為當初演習的時候,突然小宇宙爆發了一回。桑托斯主教終於通過了考核,奈何輸的次數太多,真要論起來,還是在一個墊底的水平。
所以他的部隊並沒有輪上主攻任務,而是跟在後麵清剿一下土匪,收編各路的散兵遊勇。維持地方治安什麼的。
不過,這種任務雖然看上去簡單,沒有多少的危險性,但是卻也極不容易。那些被打散的南方軍士兵或者土匪們,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卻到處流竄。再要麼就是找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據險死守。
而且,他們全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清剿起來,極是麻煩。
桑托斯大主教為了收拾他們可是費老了勁了。經常十天半個月也難得進一回城。好好地休息一下。
這一次,好容易完成了任務,接到了調回主力部隊的命令。他當即是喜出望外,顧不得許多,就將部隊給拉了出來。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長途跋涉,此時看到前方的兵站,終於有了可以休息的地方,桑托斯大主教才感到身上膩的難受,從上到下都是癢癢的,心裡急得一刻都不願意多忍。
這裡就是被標記為第二十七號兵站的一個小城,第四軍團的目的地之一。
至於他原來的名字,早就被人忽視了,大家都是以二十七號兵站來稱呼這座小城,因為在地圖上它就叫這個名字。
這裡是一個位於戰線後方的軍用物資儲存轉運點,南下的軍團都要在這裡領取足夠的補給物資,然後趕赴幾百裡外的戰鬥前線。這樣的補給站每隔兩三百裡就要設一個。
在工程部隊的努力之下,原來的小城已經消失不見,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軍需補給倉庫。
教廷第四軍團在城外一個平坦的地方駐紮了下來,桑托斯大主教率領指揮部的幾個軍官,帶著長長的一隊馬車,前往兵站接收物資。
這是他們進入戰線前的最後一次補給,桑托斯也不敢不用心。
走近之後,首先看到的就是城牆上醒目的豁口,附近是城牆坍塌之後堆積的碎石,那都是被火炮轟開的。
維和部隊進攻這座小城就像是進攻所有的城市一樣,以幾十門火炮對準城牆猛轟了十幾分鐘,小城單薄的城牆當然擋不住炮火。
炸開缺口之後,步兵一擁而上,城市就拿下來了。因為這個時候城牆附近也沒幾個活人了。城內殘存的南方軍要麼逃走,要麼投降了。
城牆的缺口隻是被木料和碎石隨便的填了起來,想爬還是很容易能爬上去的。
在城門口,一隊衛兵守在拒馬後麵的,對著桑托斯大主教他們揮揮手,大聲喝道道:“停下,停下,檢查。出示證件。”
桑托斯大主教愣了一下,一指自己,道:“我們是自己人。”
衛兵不耐煩的道:“廢話,我當然知道是自己人。”
“哪還……”
衛兵一揮手,打斷桑托斯大主教的的話,打著官腔道:“這位大人,這裡可是軍需重地,承擔著數十萬大軍的物資轉運工作,極其重要。
這裡的安全,關係到咱們老和部隊這上下幾十萬兄弟的性命。萬一有一個差錯,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上峰有令,所有的人都得接受檢查。
所以,隻能是抱歉了,大人。”
桑托斯大主教不滿的瞪了衛兵一眼,如果換做彆的小兵,敢這樣咋咋呼呼的跟一位軍團長說話,桑托斯大主教早就上去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沒禮貌的家夥。
但碰到這管後勤補給的,就算是桑托斯大主教也沒了脾氣,不光不能生氣,還得小心陪笑,心裡憋屈的很。
誰讓這幫孫子手裡捏著補給物資呢?
惹惱了他們,雖然定額的物資他們不敢不給,但是卻會變著法子給人添堵。
要麼撿快黴變的給,要麼就算給一些保管不善,風吹日曬之後有破損的東西。
比如生了蟲的麵粉,發黴的大米,長了蛆的乾肉,老鼠啃過的軍服,等等這些次等的東西。
拿到的也隻能自認倒黴,告都沒處告去。
即便洛林和儒略大公治軍賞罰分明,但是這種明顯屬於不違規的潛規則之類的東西,洛林大爺來了也沒辦法。
物資黴變和鼠噬是很正常的損耗,在存儲運輸中都是無法避免的,平常誰攤上算誰倒黴。
公平的點的辦法,就算輪著分,八成好貨,兩成次貨。惹惱了後勤的,就等著領五六成的次貨吧。
不滿意的就算把官司打到維和部隊總部,也沒辦法評理。
現在後勤口是比軍法處,憲兵隊更惹不起的大爺。
桑托斯大主教梗梗脖子,硬是咽下了這口氣,不咽也沒辦法,他真的領了一般的次品回去,士兵們可是會指著他罵娘的。
桑托斯大主教值得從馬上跳下來,摸出證件遞給旁邊的軍官。
“第四軍團的啊……”軍官認真翻了一下,然後拿出一份表格,自言自語道:“第四軍團,我看看哈……”
軍官在一摞紙裡呼啦啦的翻了起來,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但就是找不著。
桑托斯大主教暗暗歎了口氣,這種場麵這一段時間實在見的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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