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的雨滴從天而降,砸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整座萊德城都籠罩在大雨當中。
借著這個機會,一直以來頂著烈日,辛苦工作的百姓們們也難得的放下手邊的工作,躲在簷下享受舒心的降雨。
從遠處望去,富麗堂皇的王宮大殿的尖頂已經消失在雨霧之後。
就連平時清晰可見的光明神殿正中央的金質大十字架,也隻是若隱若現。
整個城市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雨霧當中。
空氣清新涼爽,溫度宜人。
降雨驅走了連日的高溫酷暑,給大地帶來一片美妙的清涼。
這種天氣下,懂得享受生活的貴族們往往會搬過張躺椅,然後坐在走廊上,手捧一杯香茶,靜心地欣賞雨打芭蕉點點荷的美景。
如果,身邊再坐著一個紅袖添香、乖巧可愛的美人兒,那卻實在是再好不過。縱然皇帝來了,說不定也不會換的。
這種頹廢,不思進取,不考慮國家大事,隻是著眼追求個人生活舒適的,極其自私自利的小資產階級情調生方式,現在在貴族和中小地主當中,已經成為了一種流行。
自從奈安經濟發展起來之後,洛爵爺也沒有少利用手中的傳媒,做為另一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大力向外進行文化輸出……呃,文化傳播。
在奈安文化的大力影響之下,那些貴族們每天也都是抱著歌德的……呃,爵爺的《少年維特之煩惱》,又或者徐誌摩……呸呸呸,爵爺的《再彆楓葉丹林》、《翡冷翠的一夜》。村上春樹……汗,爵爺的《挪威森林》,一邊喝著紅茶,一邊仰起頭以四十五度角憂鬱看著天空。一臉很文藝青年。很213的樣子。
而且時不時的還很瘟生的詩性大發,猛然大吼一聲“啊。大海啊,你全是水~!駿馬啊,你四條腿~!
姑娘啊,你不穿衣服時可真美……”
惹的大家見了他們全都像見了瘋狗一樣。遠遠的繞道兒走。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在奈安各文化傳媒的影響之下,這樣的人越來越多。
現在就連一些小地主,小商人們也加入他們的行列。動不動的就扮死瘟生,一臉好像很有文化的模樣。
萊德城做為一國的首善之地。在此居住的大多都是有錢有閒的貴族地主們,自然是不能免俗。
一有個風吹雨打什麼的,他們就就找借口不乾活。躲在一邊偷懶。
更彆說。現在,萊德城正下著雨,他們自然是更加理直氣壯了。
也隻有那幫天生勞碌,窮困之極的泥腿子們這才會頂著大雨,踩在深一腳淺一腳的泥水中,辛苦奔波,賺取一家人的糊口的糧食。
就在這個有錢人都悠閒的躲起來的時候,萊德城的中心那空蕩蕩的大街上。忽然出現一列長長的車隊,冒著大雨一路前進。
車隊極其壯觀,綿延足有兩裡。當頭一輛車拐過十字路口時,最後一輛車還在沒進城。
車輪在沒至腳踝的深的積水中緩慢前行。
拉車的駿馬腳下時不時打滑,淋的落湯雞一樣的車夫不得不hua費十二分的力氣控製好韁繩。
馬車的車輪也時常磕磕碰碰,每每在這個時候,車廂隨之不停的左右搖晃。
畢竟,萊裡亞是一個不大的國家,萊德也是一座不太大的城市,論規模比茹曼帝國的很多省府都要差一點。
城市內自然也沒有完善的排水和道路係統。
實際上,這個時代的城市都差不多一樣又臟又臭又亂。老百姓們為了圖方便,也是隨地的大小便。以至於整個城市都是臭氣薰天。
也隻有楓葉丹林。梵蒂諾,茹曼帝國的大城市之類的地方,才會有閒情,又舍的hua錢來修建排水係統。
不然的話,他們也跟現在的萊德城一樣,雨天一地泥。晴天一層灰。
很多城市都選擇建在河流兩邊或者乾脆開挖人工河,就是為了運輸排水便利。
因為這樣一來,他們隻需要建好街道,根本不用修什麼排水管,等到降雨的時候,雨水就會順著街道湧出城外,在此同時衝走城市內堆積的垃圾。
一舉兩得,根是便利。
這也是一般情況下,雨天的時候,沒人願意出門的原因。誰也不知道衝過來的雨水會不會夾著大便之類東西。萬一滑到,再嗆上兩口……
光是惡心也都惡心死了。
大街上綿長的車隊一路行來,產生了巨大的噪音,自然吸引了兩邊市民的注意。
隻看馬車上的家徽,他們就知道,來的是東部的德羅西公爵。
大家對這位huahua公子的故事已經聽的太多了,都聽了二三十年,早就不感興趣了。
萊德城的市民也知道德羅西公子為禍地方,壞事做了不知多少。
但他們禍害的巴塔li亞人,和他們萊德人沒有什麼關係,德羅西又不敢在萊德城胡來。
相反有些人還很羨慕德羅西父子的風流瀟灑。
大家隻是基於天子腳下皇城根臣民天然的優越感而看不上德羅西一家。
萊德城人都是堅決擁護國王陛下和王太子的,據說王太子和德羅西的關係不太好,市民們自然對德羅西父子不感冒。
不過讓圍觀者驚訝的是,車隊正中的兩輛豪華房車旁,護衛的禁衛軍。
儘管一陣又一陣中雨淋透了禁衛軍官兵的衣甲,頭頂鮮豔的盔纓像是踩爛的hua朵一樣耷拉下來,禁衛軍們依然氣宇軒昂。
由禁衛軍護送德羅西公爵,這可是非常少見的,車隊又在大雨中趕路,可見此次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不知道實情的議論紛紛,知道實情的賣弄自己的內幕消息,聽得周圍的人一愣一愣的。
《經濟觀察家》雜誌的女記者也混在人群中,看著沒見過多少市麵的老百姓議論紛紛。
眾人對她的身份也很好奇,這年頭很少有打扮乾練,在外到處跑工作的事業型女性。稀少就像特級保護動物。
隻是市民們發現這個精明女人有點冷,更重要的是身旁一水的彪形大漢,自然沒人敢上前找不自在。
女記者也沒有給萊德人科普的興趣,冷眼旁觀德羅西公爵的車隊從門前駛過。
她也隻是比德羅西公爵早到一天。隨行的還是《紅楓葉》的那位男記者。
他也決定做跟蹤采訪,做一個係列報告,這件事太有典型意義,足以作為經典案例流傳下去。
一般女性的感情要豐富一點,眼看著招搖過市的德羅西,不屑的道:“這時候還擺譜。”
“也就最後一次機會了。”《紅楓葉》的記者道:“我剛從老同學那裡套來一個消息,這老家夥和他的混蛋兒子。估計是要被圈禁一輩子。”
女記者撅撅嘴,憤恨的道:“太便宜他了,多少人被他逼的跳樓自殺。”
《紅楓葉》的記者一聳肩,道:“誰讓他們借錢給他的?有沒人拿著刀逼他們,還不是貪圖高利。”
“呃……”女記者一滯,也說不出話來,人家說的也有道理。
《紅楓葉》的記者努努嘴,道:“其實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處罰不是殺了他,那太便宜他們了。
應該將他們變為彆人的仆人,眼看著彆人過他們曾經紙醉金迷的生活。他們卻隻能吃糠咽菜。
那比殺了他們還解氣。”
女記者想像了一下德羅西公子身穿仆人的號衣,端著盆子伺候彆人吐痰洗手的場景,搖搖頭笑了出來,道:“師兄,你該不會也是楓葉丹林戰略科畢業的吧?”
“哎?”《紅楓葉》的記者裝作驚訝的道:“師妹你怎麼知道?”
女記者撇撇嘴,道:“戰略科出來的都……毒,彆具一格。”
她本來想說心思毒辣,楓葉丹林戰略科這幾年也算出名了,出了好幾個以洛林爵爺為首的傑出的壞心眼大流氓。
不過她及時想起,戰略課是她大老板的學係。說出來等於連她老板一塊罵了,好在及時刹住了嘴。
《紅楓葉》的記者當然看出她的心思,仰著頭暢快的哈哈大笑。
綿長的車隊這時才從門前走完,雨好像也弱了一點。
《紅楓葉》的記者一拍皮包,站起來道:“走吧,我約好了另一個線人。在等就要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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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羅西的車隊穿過城市,來到王宮同一條街上的公爵府。
車隊緩緩的駛入府內之後,傭人們也顧不得下雨,手忙腳亂的下來卸車。
德羅西公爵和兒子從車上跳下來,還不等走進門廳,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道:“公爵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