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個陌生的靈魂,不等他回答,繼續道:
[你應當認識我。]
[我為……赫爾加達。]
赫爾加達!!
奧瑟羅,怎麼可能忘記?
他占據的這座人形法術構造體,本應誕生的靈魂……便是赫爾加達!
這座構造體,本應歸屬於赫爾加達!
奧瑟羅神情恍惚,不知道該以何語氣:
[……你怎麼會存在?]
赫爾加達悠悠回道:
[是啊……一個軀體容不下兩個靈魂,我當然不該存在。]
[可是,我還是降生了。]
[隻能說,命運最讓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就在於……它不可操控。無論是你,還是我,都無法完全掌控命運的走向。]
赫爾加達平靜地回答。
奧瑟羅呆滯無言。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出現了紕漏。
事情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片刻後,他卻惡狠狠地獰笑了起來。
他傲然喊道:
[嗬嗬……我不管你為什麼會回來。但是,我會再一次將你驅逐。]
[聖土光輝的降臨,不允許任何人阻擋!]
赫爾加達不緊不慢:
[是嗎……]
奧瑟羅,突然感到了一陣不祥的預感。
[可惜,這一次,你無能為力了。]
下一刻……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根弦斷了。
奧瑟羅,驚慌發現,自己……失去了對構造體的感知!
他的靈魂,好像……正在脫離構造體!
他茫然不解,悚然大驚:
為什麼……構造體,在……崩解?!
這不可能!
人形法術構造體,怎麼可能會毀壞?
然而,無論奧瑟羅如何掙紮,四麵八方的無垠虛空之中,傳來一股強大到無法抗衡的吸力,將他的靈魂由此世剝離。
緊接著,他如同一粒塵埃,落入到了無窮無儘的深淵維度中去。
……
聖子雕像,於漫天金雨之中消解。
千年不滅的聖土光輝,徹底於此世熄滅。
聖土諦加耶摩斐擴張此世疆土的意圖,到此終結。
沈遲靜靜看著這一幕,沒有言語。
他手中的金紅灼熱的蓮火長劍,緩緩消散成無數的光點,如同萬千流螢散於夜空。
犄角、紅瞳、鱗甲虛影,也漸漸消退,整個人退出了炎魔形態。
突然,他腦海中突兀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謝了。]
沈遲愣了愣,才醒悟過來。
……是赫爾加達。
這個未曾見過的陌生靈魂。
他未曾認識赫爾加達,對方卻在千年之前就已經認識他。
他回應了千年之前的呼喚。
於是,到現在這一刻,這漫長的、長達千年的因果,塵埃落定。
赫爾加達的聲音最後響起:
[去找林爭……他會帶你進入……【異度荒野】。]
[赫托的巫妖技藝核心,已在那裡……等了你許久許久。]
[再見。]
再然後,沈遲耳旁,是宏大、空曠的寂靜。
再無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