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書半透明的身影，靜靜落在沈遲身旁。
此時此刻，他隻是一道影子，通過封清越的記憶，隔著兩個時空，看向沈遲。
他仔細打量著沈遲，目光深深，看不出任何情緒。
而後，他神情一凜。
想要“看透”沈遲的本質！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
當向子書充滿探究的目光觸及沈遲神魂之中的刹那之間。
他的心中，猛然響起了一道劇烈的警告。
漠然、冰冷、充滿了無儘的威嚴。
[位階過高，不可凝視，不可窺探！！！]
在意識到這道警告的一瞬間，向子書立即反應過來。
他立即將所有探尋的手段儘數收回。
甚至係統的警告聲最後一個音節還未落下。
一切平靜下來……
向子書最後再看了沈遲一眼。
而後，果斷轉身。
他透明的身影緩緩淡去。
記憶畫麵轟然崩塌。
向子書的意識回歸到現實。
他睜開雙眼，整個人臉色莫名，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記憶畫麵之中。
……他在那匆忙的一瞥中，終究還是“看”到了一些東西。
雖然有著那道宛如天道律令一般的警告，嚴實封鎖了外界的任何窺探。
然而，向子書身為霸主境，甚至是一尊老牌霸主，他的等級高了沈遲數個無法跨越的大境界。
在係統警告聲響起的一刹那，他就窺見了一些朦朧的本質。
雖然像是霧裡看花。
然而，根據這點朦朧的窺視，加上向子書身為亡靈霸主境的深厚經驗。
他也推測出了，一個十分逼近事實的猜想。
“……神級天賦。”
向子書喃喃自語，聲音細若遊絲，連王座之下站著的封清越都未曾聽見。
亡靈係的神級天賦！
向子書曾經與SSS級的亡靈領主打過照麵。
所以，他十分真切地記得，世人所知的最高級彆領主天賦的擁有者，是什麼樣子的。
並且，在許久以前，他曾經耳聞過某些縹緲的傳說。
在最高級彆的SSS級天賦之上。
還有一些凡世之人無法觸及、無法窺探的禁忌領域。
……
向子書並未加以細想。
光是有這些猜想，就已經足夠了。
他隻知道一個篤定的事實——
沈遲，確實是他所見過的，最具天賦的亡靈領主！
也最有可能於亡靈一途，開辟出連他都無法想象的宏偉天地。
向子書定了定心，他心情隻是激蕩了一瞬，便恢複了徹底的平靜。
他再次看向封清越。
“他確實很有前途，潛力也很驚人。是百年一遇的可造之材。”
聽到向子書的話，封清越目露一點震驚。
向子書身為一名強大的霸主，居然對沈遲一個新人領主，直接給出了這麼高的評價。
看來……
沈遲比他想象的還要……天賦異稟。
“不過。”
向子書再度開口，
“時間終究還是太倉促了。”
“如果能給他幾年的時間成長，結果會好很多。”
“可惜……今年的機會，他大概率要錯過了。”
封清越猶豫了片刻，斟酌著詢問：
“先生，您是說……他來不及趕在今年，去往無儘邊陲了？”
向子書看著他：
“【領主之路.英雄遠征】馬上就要開始。”
“沈遲要在整個英雄遠征賽事中，拿下第一，才能獲取前往無儘邊陲的資格。”
“他的對手，不隻是黑淵高地，甚至亞倫大陸。而是整個大荒南境，十一座大陸的無數強者！”
“除此之外，他還必須要在正式動身前往無儘邊陲之前，成就真正的霸主境。否則，脆弱的肉身，根本扛不住無儘邊陲的壓迫。”
“然而，開啟無儘邊陲通道的時間，不到半年。”
“沈遲，甚至現在還沒獲得參與英雄遠征的資格！”
“更彆提，要他在半年之內成為霸主！”
“縱使他天賦之高，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然而要這麼短的時間內進階霸主之境……”
“無異於天方夜譚！”
向子書語畢。
封清越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他再次開口：
“據我調查，沈遲已經在領主試煉塔中通關了一百五十層。而且，是第一次進塔就做到了。”
“再者，根據我與他在豐收之城比賽中短暫組隊的情況來看，他實力非常驚人，絕對不在我之下，甚至還有許多我未曾領會的底牌。”
“我認為，他短期內突破到兩百層，並非難事。”
“突破兩百五十層，便能參加考核，通過者，可以拿到參與英雄遠征的資格。”
“這對於沈遲來說，很有希望。”
“至於您所說的，讓他在半年之內晉升到霸主境……確實難如登天。”
“但是，他曾經擊殺一名霸主境，我已經調查過，也是事實！”
“或許有其他機緣巧合的成分在裡麵……但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或許，我們未嘗不可以看看，他能走多遠……”
向子書沉默了下來。
似乎在思索封清越的話。
封清越試探道：
“先生，您的想法是……？”
向子書整個人往後躺下，斜靠在王座的椅背之上，一隻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屈指，緩緩敲擊著扶手。
閉上雙眼。
喃喃道：
“再說吧……也沒有更合適的人了，替我去辦‘那件事’。”
封清越輕輕低下頭，不再多問，恭敬道：
“好的，先生。”
*
九幽城。
這天傍晚，沈遲的通訊頻道，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來自封清越！
[清月流螢：沈遲，你領主試練塔到第幾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