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飛鳥比翼相隨,琴瑟和鳴,幾近天明時分,方才歸巢歇息。
……
西北大漠邊緣,風沙漫天的峽穀中。
近千名僧人身穿袈裟,黃布遮麵,扛著風沙砥礪前行。
隊伍中央,一名白衣僧人身負鐐銬,徒步而行,任憑風沙割傷麵頰,依舊毫無異色的穩步向前,眸中卻稍顯複雜的眺望東北,始終沉默無言。
“哼,怎麼看,他都應該修成了才對,怎麼就是生不出佛骨呢?”
“少說兩句,省省力氣吧,咱們手中的舍利所剩不多,此行必須慎之又慎,若是順利,便不用再留著他了,大可以剔去皮肉,好好的一探究竟!”
“有理,我到時候一定會親自取下他所有骨頭,看看到底有什麼不同!”
幾名年紀稍長,袈裟更顯華貴的棍僧,側目打量著白衣僧人,怨氣十足的冷哼道。
而在隊伍前方,兩名白髯垂於胸前的老僧策馬而行,緊跟在一輛馬車的左右。
馬車上坐著兩名僧人,一個隻剩雙腿,一個剩下一手一腳。
“師父,這次重回你關東山,若是能收兩個有天賦的弟子,咱們的舍利又會充裕起來,到時候千萬彆忘了我們的功勞啊~”
兩位肢體殘缺的僧人,滿是期待的對兩位老僧說道。
兩位老僧始終盯著峽穀上方,麵色嚴肅的點頭道“放心,隻要此行順利,你們兩個就是頭功,為師不會虧待你們的!
“嘿嘿,那就好!”
兩位僧人心滿意足的點頭道。
與此同時,峽穀上方。
懸崖邊,一把太師椅,一張八方桌,一位身穿大紅蟒服的華發老者坐在太師椅上,手持一隻單筒千裡眼,注視著山穀下方的動靜,身後則站著數百身穿飛魚服,腰懸黃銅燈爐的提爐人。
“白虎大人,南邊傳回消息,朱雀已經死了!”
一名提爐人手捧一隻蠟丸,快步來到老者身旁,輕聲彙報道。
“哼!”
華發老者冷哼一聲,放下千裡眼,沉聲道“這半個月以來,已經殺了多少個朱雀了?”
那趕來送信的提爐人稍顯尷尬,低聲道“這……七個了。”
“玄武已死,青龍突然喪命於鎮海大營,不是老夫的做的,那就一定是朱雀的手臂,眼下我不殺他,必定死於他手,可你們真是不中用,我這條老命,遲早都要為你們所累!”
華發老者怒喝一聲,繼而揮手道“在等兩天,如果南邊沒有傳來第八個朱雀身死的消息,那便是真的了,如果還有第八個……那就接著殺!”
“是!”
提爐人趕忙點頭應聲,隨即抱怨道“那個朱雀老賊,實在是太狡猾了,平日裡就沒幾個人見過他的真麵目,咱們的暗樁隻能見一個殺一個,可沒想到那朱雀就跟韭菜似的,剛殺一茬,又冒一茬,顯然是早就做好了防範我們的準備。”
“畢竟是禦前的紅人,豈能沒有幾分手段?隻要拔出了他安插在咱們身邊的所有暗樁,接下來,就看是他躲得好,還是咱們殺的快了!”
華發老者長歎一聲,繼而吩咐道“無妄道是朝廷欽定的逆賊,此番必須要一網打儘,隻有立下大功,日後殺了朱雀時,才好在禦前過關!”
“是!”
提爐人當即領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