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三嘴角微抖,實在不敢讓呼延嘯雨繼續發揮,隻得主動抓起呼延嘯雨的手,以指尖在掌心快速寫下一個字。
呼延嘯雨頓時會意,連忙對父親說道:“玉,她姓玉,玉氏三姐!在天元山的剿匪的時候,她為了救我,被烈火濃煙傷到了嗓子,還望父親莫怪!”
呼延雄稍稍鬆了一口氣,點頭道:“好,能把話說圓了就行。”
呼延嘯雨一怔,下意識與龍三對視了一眼。
聽著話音,好像已經露餡了。
但沒被當麵戳破,也算是得到默許了吧?
呼延雄忽然轉頭看向龍三,和藹笑道:“玉姑娘,能否讓我們父子倆單獨走走?”
龍三輕輕點頭,隨即主動停步留在原地,站在廊下眺望著不輸皇家的後花園。
呼延雄當即拉著呼延嘯雨走到花園之中,頓時嚴肅道:“你小子在山裡曆練的不錯,可惜還是差了一點火候!”
“我,我差哪了?”
呼延嘯雨下意識脫口問道。
呼延雄眉頭一凝,低聲教導道:“你在軍中本無威望,剛回到府中,不該當眾殺人,而是要趁機收攏人心,方才你若想保下齊康長,就該直言自己勾結寧衝,與齊康長無關,再陳述寧衝往日功勞,麵刺為父之過,這樣皆有那些廢物之口傳揚出去,既可以立威,又能贏得寧衝的好感,豈不是兩全其美?”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呼延嘯雨苦笑著撓了撓頭,略顯笨拙的附和道,心下卻是不敢苟同。
方才為了搭救齊康長,憤而殺人在先,巧言辯解在後,呼延嘯雨可不敢繼續忤逆父親,那等同於那齊康長的性命再賭!
況且,在呼延嘯雨看來,就憑自己和老寧的關係,完全不需要這種裝模作樣的演戲,再去博得他的好感。
相反的是,以更穩妥的方式,先保住齊康長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呼延雄看著似乎自有考量的呼延嘯雨,頗為意外的問道:“看來,你與寧衝的關係,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好了?”
呼延嘯雨麵色一緊,連忙問道;“父親,不是想殺寧衝而後快嗎?”
“寧衝,是我當年犯下的一個錯,刁仁的花言巧語,並未能影響我的判斷,但鬼臾區掀起的流言蜚語,著實讓為父不得不防患於未然,但坐在為父的位置,錯了也不能認,否則北境之主的威嚴何在?”
呼延雄輕歎一聲,隨即意味深長的說道:“但為父錯了,你並沒錯,所以為父若是在有生之年無法除掉寧衝,你就該極力招攬寧衝,哪怕將為父的屍骸交給他,挫骨揚灰也不打緊,這才是掌權者應有的魄力和取舍,而寧衝的那副心腸,就注定了隻能淪為掌權者的玩物!”
呼延嘯雨眉頭微皺,忽然發現以往對自己格外寵溺的父親,幾乎從未教導過自己什麼。
而在如今,他才真的做到了父子間的言傳身教。
雖然傳授的不是什麼金科玉律,但這種無形中被認可的感覺,還是讓呼延嘯雨格外感動。
“父親,那老齊……也是你為了讓我收攏人心,故意安排的?”
呼延嘯雨輕聲問道。
呼延雄搖了搖頭,正色道:“不,齊康長和寧衝可不一樣,未來的北境之主,決不能受任何人的掌控,若是你當眾慫了,那就說明你在山裡做的那些事,就是他處心積慮的引導所至,那他就必死無疑,若你能獨自站出來抗下一切,即便方法再笨拙,也足以說明你已真的成才,那他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