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龍池下,溶洞之中,嚎啕哭聲,回蕩不絕。
“啊~我和她相處了一年,倒是還算恩愛,可我後來才知道,她整整一年都在騙我,整整一年啊~那我日夜擔憂一整年,不惜破戒也陪在她的身邊,都算是什麼啊~”
無憂伏在師兄膝上,如實訴說著往事,終於將八年來,始終不願麵對的委屈,一股腦的說出口來。
冷雲站在一旁,默默看著起初還有些抗拒,後來半推半就,直至一發不可收拾,主動哭訴過往的無憂,不禁搖頭歎息起來。
當初騙局,縱有千百種緣由,也終歸是花姐有錯在先。
可能當初即便明知無妄道心懷不軌,花姐也寧願背負三道禁製,既不是出於妥協,也不全是奢求無妄道能夠對無憂網開一麵,而是在謊言被識破後,萬念俱灰之下,自己對自己的一種懲罰。
正如同無憂大師選擇重回無妄道,也是在看破謊言後,對自己破戒的一種懲罰。
“明明兩個都不是凡人,偏偏都用自虐的方式懲罰自己,殊不知也是在變相的折磨對方……”
冷雲忍不住輕歎一聲。
盤坐於地的無心,雖然目不能視,但殘缺的手掌卻能精準的輕撫無憂的後心,點頭歎道:“不錯,能說出來,就意味著你已經走出心底的魔障,現在我想問問你,那女子除了騙你外,對你可有真情?”
無憂抽噎的抬起頭,一時間也給不出答案,隻得默默看向冷雲。
冷雲如實說道:“當年在你走後,無妄道以你的性命相要挾,花姐甘願背負上三重禁製,十年神誌不清,將一段太白山石髓化為嬰兒,養育成年,還要尋找一位行大善之舉的大惡人,否則餘生都隻能做一位瘋婆子,或許對她來說,從你走後,生命也已無趣,神誌不清也不失為一種逃避現實的方法。”
無憂聞言,淚水頓時決堤,但仍舊有些不夠自信的問道:“那她到底有沒有真情啊?”
冷雲頓了頓,而後說道:“其實那三重禁製,每一重都是陷阱,即便找到化解之法,也隻能加速她的死亡,可她明明能夠請山中仙家出手,滅掉無妄道,再將你擄回來,卻也心甘情願赴死,可見她並非隻是貪圖你的美色,也是動了真情的。”
無心繼續安撫道:“你看,那女子為你受苦八年,還抵不過說謊犯下的罪過嗎?”
無憂輕輕哽咽著,喃喃道:“那我,那我,我應該當麵向她問個明白。”
“對嘍~”
無心笑著應道。
咻咻咻~
正在這時,白珂腳踏燕子鏢,淩空躍過暗流瀑布,飛身闖入溶洞空間,循著哭聲來到近前,茫然道:“這麼熱鬨?”
冷雲轉頭看向白珂,輕聲道:“來的正好,無憂大師想通了,決定回去與花姐相聚!”
“好事啊!”
白珂欣慰一歎,隨即搖頭道:“不行,眼下外麵正亂著呢,你我爬出豎井都要冒些危險,要是帶著王家姐夫,隻怕會更麻煩。”
冷雲搖頭提醒道:“不是帶一個,而是兩個都要帶走!”
一旁的無心聞言,當即抗拒道:“誒,好端端的,帶我做什麼?我在這地下活的逍遙又自在,出去還不一定有飽飯吃呢,不出去,絕對不出去!”
“大師啊,你既然能夠勸誡他人積極麵對人生,為何不能勸勸自己呢?而且出不出去,隻怕也由不得你!”
冷雲輕歎一聲,隨即上前將抽噎不止的無憂扶起,低聲詢問道:“無憂大師,不,現在我該稱你為王家姐夫,那無心大師的心結,還要勞煩你幫忙化解一番。”
無憂抹了抹眼淚,點頭道:“簡單,說破無毒!你剛才怎麼打我的,現在就怎麼打他,師兄知曉其中的道理,很快就會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