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引狼入室_家父唐高祖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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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引狼入室(1 / 1)

奚道宜怒目而視,手中長刀猛地抬起,刀尖直指城樓上的李軌,厲聲喝道:“李軌!你昏庸無道,禍害百姓,早已德不配位!去歲涼州大旱,糧食幾乎絕收。你竟不肯開倉賑災,隻顧自身奢靡,致使餓殍遍野、十室九空!百姓易子而食之時,你在何處?今日我奚道宜便是要替天行道,為這涼州無數冤死的百姓,討個公道!”

這一番斥責擲地有聲,城上守軍之中,竟隱隱傳來一些騷動。李軌被當眾痛斥,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由紅轉白,指著他:“狂妄逆賊!分明是妖言惑眾、圖謀不軌!竟敢如此汙蔑朕!就不怕朕誅你九族!?”

奚道宜不再多言,揚刀向前猛地一揮,怒喝如雷:“擂鼓!放箭!”

話音剛落,叛軍陣中戰鼓震天動地般擂響,如同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頭。早已引弓待發的士兵聞令萬箭齊發,飛矢如密集的蝗群,帶著淒厲的呼嘯聲撲向城樓。嗖的一聲,一箭擦著李軌耳際飛過,“噔”地一聲悶響,深深釘入他身後的梁柱,箭羽猶在劇烈顫抖。李軌駭得魂飛魄散,連退數步,腳下踉蹌,竟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石階之上,冠冕歪斜,狼狽不堪。左右內侍慌忙撲上前攙扶,尖聲叫道:“哎呀皇上!保重龍體啊!此地危險,快離開,速速回宮罷!”

此時,叛軍先鋒已開始瘋狂攻城,他們扛著沉重雲梯,冒著城上稀疏下來的箭矢衝到城下,奮力架起梯子,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城上守軍拚命抵抗,滾木礌石砸下,雙方短兵相接,廝殺在一起,慘叫聲、兵刃撞擊聲、呐喊咒罵聲震天動地。

李軌登基日久,養尊處優,早已不複當年之勇。他被內侍們七手八腳攙扶起來,連龍袍都顧不上整理,顫聲嘶吼:“回宮!快護送朕回宮!”一邊在內侍簇擁下倉皇向下走,一邊還回頭啞著嗓子嘶喊:“給朕守住……務必給朕守住!”

李軌剛退回麒麟殿,驚魂未定,氣息未勻,又一內侍連滾帶爬、麵無人色地撲入殿中,聲音扭曲變調:“皇……皇上!不好了!西門守將急報:突厥人……突厥人破城了,已殺入城中,正往皇宮方向殺來!”

李軌一聽,如五雷轟頂,嚇得猛地從龍椅上跳起,打翻了案幾上的香爐:“突厥人?他們從何而來?為何突然攻我涼國?!”他腦中一片混亂,內亂未平,外患又至,這簡直是滅頂之災!

謝統師與韋士政迅速交換一個眼色。韋士政立刻上前,跪奏道:“陛下,依臣愚見,定是突厥人見我涼國內亂,城門攻防戰正酣,守備空虛,想來趁火打劫,劫掠一番!”

“混賬!蠻夷之輩,安敢欺朕!”李軌驚怒交加,無處發泄,狠狠將腰間一枚盤龍玉佩扯下,砸在殿內光亮的金磚之上,摔得粉碎,碎屑甚至濺上了謝統師的袍服下擺。

李軌走下丹陛,雙目赤紅,胸膛劇烈起伏,如同困獸般在殿中疾走數圈,最終停在謝統師麵前,嘶聲問道:“謝愛卿!局勢如此,朕……朕該如何應對?”

謝統師躬身,語氣看似沉穩卻暗藏引導:“陛下,突厥蠻兵凶悍,既已入城,皇宮牆低院淺,恐不再安全。為今之計,不如即刻移駕玉女台。彼處地勢高峻,台牆堅固,易守難攻。陛下可暫避其鋒芒,同時速遣能言之人設法與突厥將領談判,許以財帛,或可令其退兵。”

李軌早已六神無主,聞言如抓救命稻草,連連點頭:“好!好!就依愛卿所言!移駕!速速移駕玉女台!”他此刻隻求一個安全之所。

一行人倉皇出行,儀仗全無,剛至宮門,恰遇匆匆趕來的李仲琰。他急聲稟報:“父皇!突厥人入城後,騎兵四處衝殺,殺人放火,百姓……”李軌腳步不停,甚至未細看兒子一眼,隻倉促道:“朕已知曉!勿再多言,速隨朕往玉女台暫避!”此刻,他隻想逃到更高的地方。

眾人心驚膽戰地攀上高聳的玉女台,登高望遠,涼州慘狀儘收眼底。但見城中多處火起,濃煙滾滾,遮天蔽日,哭喊呼救之聲隨風隱約傳來,昔日繁華都城已陷人間地獄。李軌父子憑欄而立,望著台下慘狀,麵色慘白,正對著起火的方向指指點點,低聲急促交談,商討著或許根本無用的對策。此時,謝統師恰在兩人身後不遠處。他悄然對一旁的韋士政遞過一個冰冷的眼神。韋士政會意,不動聲色地從身後親信手裡接過一把早已準備好的長劍,遞了過去。

謝統師握緊劍柄,緩緩拔出長劍,鋒刃在煙塵漫天的光線下泛著幽光。他上前一步,低聲開口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軌聞聲,下意識地轉過身來。就在他轉過來的刹那,謝統師眼中凶光畢露,猛地上前一步,用儘全力,將手中長劍狠狠刺進了他的腹部!

李軌身體猛地一僵,雙眼難以置信地瞪大到極致,眼球幾乎凸出。他低頭看著沒入腹中的劍柄,又抬頭看向眼前這張突然變得無比猙獰的臉,手指顫抖地指向謝統師:“你……你……逆……”劇痛和極致的震驚讓他無法成言,隨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架一般,癱軟著倒在了冰冷的台麵上,鮮血迅速洇染開明黃色的龍袍。

李仲琰正對著台下,聞聲扭頭,見父親驟然倒地身亡,如遭晴天霹靂,整個人僵在原地,旋即麵容扭曲,顫聲嘶問:“謝統師!你……你為何殺我父皇!?”

謝統師嘴角露出殘忍的冷笑,慢條斯理地抽出長劍,拿出一塊雪白的手帕,細細擦拭著劍身上溫熱的鮮血,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談論天氣:“李公子,稍安勿躁。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當皇帝嗎?今日,老夫便成全你。不殺你父親,你怎麼名正言順地登基呢?”他的話語充滿了嘲諷與惡意。

李仲琰被這赤裸裸的無恥之言震得怔愣當場,腦中一片空白,竟無言以對。謝統師擦淨劍血,將染血的手帕隨手扔掉,突然抬手指向台下遠處,驚聲道:“公子快看!那邊是不是突厥人的騎兵殺過來了?!”

李仲琰心神劇震,不及細想,慌忙順著其所指回頭望去,將後背完全暴露。就在他轉頭的瞬間,謝統師眼中殺機再湧,手臂疾送,冰冷的長劍再次狠狠刺出,從後心洞穿了李仲琰的身體!

李仲琰身體猛地一顫,緩緩地、艱難地轉過身來,口中鮮血狂溢,目光死死盯著謝統師,充滿了無儘的怨恨與不甘:“你……好……狠毒……”語未儘,氣已絕,重重撲倒在地,倒在其父身旁。

謝統師麵無表情地看著腳下兩具逐漸冰冷的屍體,“哐當”一聲,將滴血的長劍擲於地上,冷聲道:“就讓這對父子,在此恭候玉女降臨吧。韋大人,我們走。”

二人不再多看一眼身後的慘狀,轉身拾級而下,朝著煙霧彌漫、火光衝天的皇宮方向,從容步去。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台階之下,而玉女台上,春風掠過,卻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

一輛馬車在涼州城的街道上緩緩行駛,寬敞的車廂以錦緞鋪陳,暗香浮動。車內端坐著一位中年男子,身著淡綠色繡金暗紋錦袍,麵皮白皙,頜下一縷短須修剪得極整齊,更襯出他眉宇間的威嚴。此人正是左威武大將軍安興貴。

安興貴抬手掀開車窗簾布,銳利的目光投向窗外。昔日繁華的長街已幾成廢墟,焦黑的梁木支棱在斷壁殘垣間,幾處燒毀的屋宇仍冒著縷縷青煙。小巷深處,幾名突厥士兵正獰笑著追逐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路旁,兩名幼童蹲在一具屍體旁哀哀慟哭,小手不斷推搡再不會回應他們的親人……安興貴長歎一聲,放下簾幕,車廂內頓時暗了下來。他雙眉緊鎖,指節微微發白,麵色沉鬱如鐵。

馬車輾轉拐過幾個彎,駛入一座高門府邸,最終停在庭院之中。安興貴下了車,邁步踏上石階,徑直步入廳堂。

堂內,安修仁正坐在桌前飲茶,見兄長進屋,忙起身相迎:“大哥,您回來了?外麵情勢如何?”安興貴麵色陰鬱,聲音低沉:“突厥人橫行無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涼州百姓……真是經曆了一場浩劫,可悲可歎!”

安修仁聞言,拳頭猛然攥緊,指節劈啪作響,怒聲道:“謝統師這奸賊!為篡權奪位,竟不惜勾結突厥,引狼入室,真是罪該萬死、死有餘辜!”安興貴並未立即接話,隻緩步走到桌邊坐下,端起仆人剛奉上的茶盞,掀蓋輕啜一口。

安修仁坐回椅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兄長:“大哥,我們絕不能坐視謝統師如此猖狂,必須有所行動!”安興貴沉吟片刻,卻是搖頭:“謝統師有突厥鐵騎作靠山,我們眼下勢單力薄,硬碰無疑是以卵擊石……此事還須謹慎,不可魯莽。”

安修仁急道:“那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坐以待斃不成?”安興貴謹慎地向門口瞥了一眼,示意弟弟靠近,隨後壓低嗓音,道出一計。安修仁聽罷,眼中銳光一閃,重重點頭:“好!便依此計行事!”

石國都城拓折城,坐落在藥殺水(今錫爾河)之畔。此城規模雖不甚宏大,卻是絲綢之路上的一顆明珠,商賈雲集,貨通中外。城內巴紮熙攘喧鬨,絲綢瓷器、香料馬匹與各式寶石交彙於市,中原、天竺、波斯、阿拉伯的商人絡繹不絕,討價還價之聲不絕於耳,洋溢著一派興旺氣象。

拓折城同時亦是一座堅城,牆高門厚,易守難攻。東門之下,百姓往來如織,兩名守城士兵正慵懶地倚著石牆,享受春日暖陽。忽然,其中一人抬頭驚覺:“你看那邊……樹林後麵,怎地揚起這麼大一片塵土?”

另一人眯眼望去,皺眉道:“許是大風刮起的吧?”先前那人伸手試了試空氣,搖頭說:“怪了,眼下一點兒風也沒有,哪來的塵土?”

同伴不以為意地擺手:“管它呢,這年頭怪事還少嗎?”士兵點點頭,正欲收回目光,卻猛地僵住——隻見樹林那側拐彎的官道上,驀地湧現出黑壓壓的騎兵,如烏雲般席卷而來,馬蹄聲如奔雷驟至,震得地皮發顫!

原來官道在前方林後拐彎,遮蔽了視線。方才那片塵煙,正是萬千鐵騎奔騰所揚起的征兆。

兩名士兵頓時臉色煞白。一人顫聲問:“那是何人?想做什麼?”另一人喃喃答道:“怕是康國人?也隻有康國拿得出這麼多騎兵……”可不過轉瞬之間,馬隊已衝至百步之內,馬上騎士的突厥裝束清晰可辨。

“不、不好!是突厥人!突厥殺來了!!”士兵失聲驚叫。“快關城門!!”另一人嘶喊。可他們還沒來得及轉身,兩支利箭已破空而至,“噗噗”兩聲精準地沒入後心。兩人撲倒在地,頃刻間便被洶湧而來的鐵蹄淹沒。

突厥騎兵如潮水般衝入城內,這座繁華都城瞬間淪為地獄。街道、民居、巴紮,乃至祆教神廟,皆成屠場。突厥人逢人便殺,毫不留情:一人頭顱被彎刀斬飛,鮮血噴濺如泉;另一人斷臂哀嚎,倒地不起;幾名街邊嬉戲的孩童被亂蹄踏成肉泥……哭嚎聲、驚叫聲、馬蹄聲與狂笑聲響作一片,拓折城陷入了徹底的瘋狂。

而此時,石國王宮內卻是另一番景象。國王石涅身穿王袍,頭戴金冠,正慵懶地倚坐於王座之上。他手執晶瑩剔透的琉璃杯,品嘗著葡萄美酒,欣賞殿中舞伎曼妙旋轉,樂師笙簫悠揚,滿殿皆是靡靡之音。

突然,一名侍從連滾爬爬衝進殿中,聲音發顫:“大王,不……不好啦!突厥人……突厥人殺進城了!……!”石涅聞言大驚,琉璃杯自手中滑落,“啪”地碎裂在地,瓊漿玉液洇濕了珍貴的波斯地毯。樂止舞歇,滿殿寂然。

石涅尚未回過神來,王宮守衛統領已帶幾名護衛急步闖入:“大王,宮門已破,突厥人殺進來了!請速隨臣等撤離!”說罷一揮手,幾名守衛上前攙起石涅,簇擁著他匆匆而出。

一行人倉皇逃至後花園,又跌撞奔至街上,但見四處火起,血流成河,突厥騎兵仍在瘋狂砍殺百姓。正當他們愴惶奔逃之際,一騎突然自對麵衝來,馬上騎士揮刀直劈石涅!統領奮身撲上,大喝:“大王小心!”猛地將石涅推開,自己卻被彎刀劈中頭顱,頓時倒地身亡。

石涅被推倒在地,王冠滾落,額角磕破流血,侍從七手八腳將他扶起。他驚魂未定,甚至無暇多看為他而死的統領一眼,便在眾人護持下穿街過巷,自西門逃出城外。

一行人如喪家之犬狂奔數十裡,人困馬乏、饑渴交加之際,幸運地遇上一支絲路駝隊。石涅立即下令攔截,王宮總管出錢向駝隊購得飲食。眾人稍事休息後,又買下一峰駱駝。石涅騎上駝背,在殘存侍從的護衛下,一路向西,投奔其姐夫——康國國王代失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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