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塵瞳孔驟縮。
“彆緊張。”白暮輕笑,“這隻是個小小的...提醒。”
他打了個響指,白玉伽手中的短刃立刻在雪白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你每猶豫一息,她就會離死亡更近一步。”
理智告訴江塵這是白暮的陰謀,但看到白玉伽脖頸上滲出的血絲,他的劍刃還是微微下垂幾分,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江塵咬牙問道,“以你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
“直接殺了你?”
白暮搖頭,
“那太無趣了,我要的不是一具空殼,而是...你的認同,我們多麼相似!同樣的起點,同樣的掙紮,同樣的...孤獨。”
江塵冷笑:
“你果然是個瘋子。”
“瘋子?”白暮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不,我是這世上最清醒的人。”
“所以你要血祭億萬生靈?"江塵沉聲問道,
“必要的犧牲。”
白暮平靜地說,“就像農夫收割莊稼,就像工匠熔煉礦石,沒有破滅,何來新生?”
他忽然抬手,一道光幕在兩人之間展開,顯示出九域曾經的景象——人族王朝的繁華城池,連綿不絕的巍峨山脈,還有無儘蠻荒...
“看,這些螻蟻般的生命,終日渾渾噩噩,有何意義?但他們的死亡,卻能換來永恒的秩序!”
江塵看著光幕中那些平凡的生活場景:市集上叫賣的商販,田間勞作的農夫,學堂裡讀書的孩童...每一個都是鮮活的生命,都有著自己的悲歡離合。
“你沒有權力決定他們的生死。”江塵一字一頓地說。
白暮歎了口氣:“所以我給你選擇的機會,加入我,我們共同執掌新的世界,你我聯手,這世間再無可敵,終有一天你會理解——”
"我拒絕。"
三個字,斬釘截鐵。
白暮的表情凝固了,片刻後,他忽然笑了起來:“果然...和當年的我一模一樣。”他搖搖頭,“可惜,固執是要付出代價的。”
啪!
又是一個響指,白玉伽手中的匕首猛地深入半分,鮮血頓時汩汩流出,她的眼神依舊空洞,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住手!”
江塵的怒吼在龍首峰頂炸開,聲浪震得四周碎石簌簌滾落,他握劍的手第一次出現了猶豫,劍鋒在白暮與白玉伽之間搖擺,
白暮嘴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微笑:
“我感覺到你的心在疼痛?是不是感覺到了背叛?”
他手指輕抬,白玉伽脖頸間的匕首又深入一分,鮮血順著雪白脖頸蜿蜒而下,染紅了素白的衣襟,“她可是從一開始就在騙你啊。”
“你胡說!”
江塵目眥欲裂,身後五爪金龍法相發出震天咆哮,
“不信?”
白暮輕笑,手指在虛空一劃,一道光影浮現——那是江塵與白玉伽初次相遇的場景,畫麵中白玉伽正暗中捏碎一枚傳音符,眼中閃過江塵當時未能察覺的寒意。
“任務...計劃...”
白玉伽無神地重複著這幾個詞,每個字都像淬毒的箭矢射向江塵心臟,但奇怪的是,在她空洞的眸光深處,似乎有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
江塵的劍尖微微顫抖,他想起在妖族秘境時,她向自己坦明心扉,想起那座青山上,白玉伽以性命為代價,為他換回一次逃離妖域的機會,想起那些生死與共的瞬間,怎麼可能全是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