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帶著江塵縱身而去,直到千裡外一片山脈中,進過一處隱秘傳送陣,兩人的身影瞬息消失,
下一刻,江塵已然踏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一股清新的草木靈氣撲麵而來,帶著泥土和異草混合的奇異芬芳,瞬間沁入肺腑,竟將外麵血腥與焦土氣息滌蕩一空。
溪水潺潺流過,清澈見底,仿佛一條透明玉帶一般,
江塵抬眼望去,心中不由得一震,眼前所見,與外麵那被血火蹂躪過的萬裡焦土,簡直是兩個世界。
天空並非真實的天穹,而是由一片柔和靈光交織而成,目光所及,是連綿起伏、綠意盎然的靈山。
山間雲霧繚繞,卻不是凡塵水汽,而是濃鬱到實質化的天地靈氣,絲絲縷縷,在奇花異草間流轉。
一片片木石建築錯落有致,雖顯簡陋,卻整潔有序。
還有不少暮雲宗弟子兩兩對練,靈力碰撞,發出清越的鳴響,卻都控製在極小範圍,顯然是為了避免驚擾他人。
“這就是暮雲宗最大的秘密,當初,嘯天就在這處天墟秘境覺醒的晝虎圖騰...”
磐石道人眼中掠過一絲悲戚和懷念,古嘯天為江塵而死,這也是為何在江塵來到天界後,他對江塵屢屢照顧的原因,
他低歎一聲,不再耽擱,拉著江塵,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沿著蜿蜒的溪流,徑直朝著山穀深處一片竹林掠去。
竹林深處,彆有洞天,溪流在此處彙聚成一個小小水潭,幾座精巧雅致的竹樓依水而建,竹簾半卷,頗有些女兒家閨房的意味。
磐石道人帶著江塵,毫不停頓地推開其中一座竹樓虛掩的院門。
“圓兒!圓兒!”
磐石道人大聲喊道。
“吵什麼呀...師父!我剛睡著!天塌下來也彆煩我!”
一個清脆卻明顯帶著不耐煩的聲音從竹樓裡傳出來,伴隨著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竹樓的門簾被一隻纖纖玉手猛地撩開,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江塵目光瞬間定格,
那是一個看起來二八年華的少女,一身淡綠宮裝羅裙,滿頭烏發並未仔細梳理,隻鬆鬆地挽了個髻,
斜插著一支玉簪,幾縷碎發垂在額前,精致得如同畫中玉人,尤其一雙杏眸,大而明亮,雙眉微蹙,帶著一股驕縱之氣。
江塵神識下意識掃過,他原以為青嵐界域主最起碼也是天君境,可這少女氣息虛浮!靈力波動微弱,隻是停留在返虛境初期,甚至連天人境的門檻都未曾觸及,
返虛境在凡俗界或許算得上一方豪強,可這裡是天界!
是即將前往星辰盛典,無數星域權勢的中心,一個返虛境的少女,竟然是青嵐界域主?磐石道人所謂的關門弟子,竟‘不成器’到如此地步。
江塵的眉頭瞬間鎖緊,眼神裡的審視和疑慮幾乎不加掩飾地落在少女身上,
磐石道人莫不是急昏了頭?還是說這秘境裡待久了,腦子也跟著秘境一起封閉了?
讓一個返虛境的丫頭片子帶自己前往熾神域,這簡直比讓他現在去單挑煌宸煜還要荒謬十倍!
陳圓兒剛被吵醒,正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揉著惺忪睡眼,滿臉都寫著不爽。
一抬眼,就撞上了江塵那毫不掩飾的審視目光——冰冷、銳利、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質疑,仿佛在評估一件劣質贗品。
“喂!你誰啊!”
陳圓兒杏眼圓睜,那點殘餘睡意瞬間被怒火燒得乾乾淨淨,她一手叉著纖細腰肢,怒聲道:
“誰讓你進本公主院子的?還敢用這種眼神看我!?師父,不是不讓你隨便帶人來我的竹樓嘛!”
磐石道人立馬板起臉來,故作嚴肅道:
“圓兒,不得無理!這位是江塵,江小友!是老夫請來幫忙的!事關重大,關乎青嵐界能否在星輝盛典上大放異彩!是否能狠狠打天煌帝國那幫虎狼的臉,他可是關鍵人物!”
“他?關鍵人物?”
陳圓兒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上上下下、極其無禮地打量著江塵,眼裡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
“就憑他?”
她的目光在江塵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終隻是發出一聲更加不屑的嗤笑,
“氣息看起來也就比我強點,就敢代表青嵐界前往星輝盛典,師父,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從哪裡找來的野小子?”
磐石道人被嗆得老臉一陣紅一陣白,說實話,陳圓兒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星輝盛典的最低要求就是天靈境,
江塵不過是天靈初期,也就勉強達到門檻,況且道基剛剛重塑,是否能發揮出天靈境的實力還要另從說起,
讓他們兩人代表青嵐界去參加星輝盛典,現在想來的確是有些衝動了,不隻是衝動,甚至有些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