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更有數名氣息沉凝的修士護道,如眾星拱月一般,侍立身後。
“少...少主!?”
白衣男子臉上的凶狠瞬間僵住,失聲驚呼,青衣青年更是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由白轉青,如遭雷擊,
“牧...牧山雲?”
周圍的金瀾修士,無論是方才叫囂的最凶的,還是躲在後方的,此刻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臉上血色儘褪,眼中彌漫著難以置信的驚懼和慌亂。
牧山雲!金瀾星域域主之子,萬年來金瀾星域最年輕的天君境,堪稱絕世妖孽!他本住在玄舟中層,怎麼會出現在底層區域?
“少主!有人惹我們金瀾星域!”
白衣男子惡人先告狀,
江塵還未解釋,卻聽到牧山雲對著白衣男子怒斥道:
“住口!
白嵐,周長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嗎?平日裡媚上欺下,我就是擔心你們在下麵的艙室生事,所以才特意來查探一番,果然不出所料!”
“是他...是他先挑釁的我們!還打傷了王邙!”
牧山雲的目光並未再在白嵐兩人身上停留,反而看向一片狼藉的艙壁凹坑,掃過凹坑中血肉模糊、氣息奄奄的王姓體修,
最後落回到白嵐和周長楓驚慌失措的臉上,
眼神平靜的可怕,可散發的怒意和不滿,誰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你們倆是說...”
牧山雲開口,聲音依舊不高,卻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生寒的冷意,
“他帶著一個返虛境的姑娘,去挑釁你們這一群天靈中期,甚至後期的修士?你們...很好!”
短短四個字,如同一記無形重錘,狠狠砸在白嵐和周長楓的心口。
兩人身體劇震,額頭上瞬間冷汗涔涔,膝蓋一軟,撲通、撲通兩聲,竟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
“少...少主恕罪!我們...我們隻是...”
白嵐語無倫次,喉嚨裡咯咯作響,恐懼徹底攫住了他的心神。
“是我們的錯...我們驚擾這位青嵐界的道友,我等罪該萬死!”
周長楓反應稍快,頭深深叩在冰冷的地板上,語氣都有些發顫。
“罪該萬死?”
牧山雲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這弧度沒有半分笑意,隻有無儘的漠然,
“金瀾星域的臉麵,就是被你們這些仗勢欺人、自取其辱的蠢貨,一次次丟儘的?”
他目光終於轉向江塵,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欣賞,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牧山雲微微頷首,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的貴氣:
“這位道友,還有這位姑娘...”
他的聲音溫和許多,
“今日之事,是我金瀾星域馭下不嚴,致使狂徒衝撞,驚擾了二位。牧山雲在此,代金瀾星域向二位致歉,此事,金瀾星域必會給二位一個交代。”
他微微側首,目光掃向跪在地上抖如落葉的白嵐和周長楓:
“將此二人,還有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他瞥了一眼艙壁凹坑,
“暫時壓入我所在艙室,待到下一站讓他們返程吧,回到金瀾星域後交由刑律堂依規嚴懲,以儆效尤!”
“是!”
牧山雲身後,一位護道者應聲而出,隻是探手一抓,白嵐和周長楓甚至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便被一股巨力禁錮,如同老鷹抓住的小雞,毫無反抗之力地拖起,
另一名護道者則走向艙壁凹坑,將姓王的體修粗暴地提了出來。
整個過程乾脆利落,隻留下一股絕望而恐懼的氣息在空氣中殘留,三人隨即被迅速帶離現場,消失在上層旋梯儘頭。
底層區域再陷入一片死寂。
這一次的寂靜,比之前江塵一拳廢掉王姓體修時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
所有修士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看向牧山雲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與恐懼,看向江塵和陳圓兒的眼神也徹底變了,充滿了難以理解的驚疑——
能讓牧山雲親自致歉,甚至不惜嚴懲己方天靈境中期的核心弟子,這兩人...絕不簡單!究竟是什麼來頭?
江塵自始至終,都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牧山雲出現時,他眼底深處微微波動了一下,隨即又歸於平靜,
對於牧山雲的致歉,他既無受寵若驚,也無倨傲冷漠,隻是極其平淡地接受了這個結果,仿佛對方隻是做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此事已了。”
江塵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仿佛剛才的血腥衝突並未存在,他看了眼陳圓兒道:“走。”
“道友留步。”
牧山雲的聲音再次從江塵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