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神色如常,率先邁步而入,陳圓兒和何小山也連忙跟上。
門後的院落並不大,周圍還算整潔,隻是陳設過於寒酸,院中能坐的也就剩下一張黑曜石打造的石桌和幾個木椅,
“道友請坐!我姐姐出門還沒回來...稍等片刻,我...我現在就去沏茶!”
屋內很快傳來翻找東西的細微聲響,陳圓兒看著這荒涼寒酸的院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完全想象不到,在星隕聖城竟還有這樣的地方,
何小山更是滿臉悲苦,原想著來這裡投靠雲家姐弟,看這窮酸樣,估計自己還得接濟他們。
不多時,雲沐雨端著托盤走出來,茶盞還算乾淨,隻是裡麵的茶水卻渾濁不堪,
“這是先父留下的靈茶,諸位道友請用。”
雲沐雨將托盤放在石桌上,那所謂的“靈茶”不知放了多少年,靈性幾乎逸散殆儘,口感連凡間粗茶都不如。
江塵端起杯子,神色平靜地抿了一口,這種茶葉他在天武城時沒少喝,臉上沒有任何異樣,仿佛喝下的是瓊漿玉液。
陳圓兒和何小山見狀,也連忙端起杯子,各自喝了一小口,強忍著那糟糕的口感,不敢表現出絲毫嫌棄。
江塵放下茶盞,目光落在雲沐雨身上。
“方才門外,你說有人來要賬?觀星院,欠了外債?”
雲沐雨臉色本就毫無血色,此時更是又被巨大的羞愧和痛苦所覆蓋,此時滿是窘迫,
“是...是的...都...都怪我...拖累了姐姐...也拖累了觀星院...”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壓製住嚎啕大哭的衝動,斷斷續續地講述起來:
“這次...這次星輝盛典,聖城念在觀星院祖上曾有微末功勳...
才...才給了我們一個名額...姐姐...姐姐她拚了命的修煉,就是想抓住這個機會...隻要能打進正賽...哪怕隻是最末等的名次...也能得到聖城的賞賜...
至少...至少能讓觀星院...不至於徹底斷了傳承...也能...也能給我買些更好的藥...隻是...姐姐她用的兵刃...實在太差了...連靈器都不是。”
雲沐雨的聲音越來越低,充滿了無助,
“為了能多一點把握...姐姐半個月前...咬牙去了西城坊市...用我們最後那點祖產做抵押...又...又借了兩萬天晶石...買了一件四品靈器...”
“兩萬天晶石?”
何小山忍不住驚呼出聲,這個數字,對他這個連一千天晶石都湊不出的人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放在古河域,簡直能壓垮一個小型宗門,他已經做好了過會兒找個理由抓緊撤離的準備。
雲沐雨痛苦地閉上眼睛,
“姐姐想著...隻要能打進正賽...哪怕是最末等的賞賜...也足夠還上這筆債...還...還能有些富餘...沒想到...”
他的聲調忽然拔高,臉上滿是怒意,
“那些人...那些人根本不守信用!原本說三月之期,這才半個月!他們就找上門來!說...說我們抵押的祖產不值那麼多...
再不還天晶石,不光祖產不退,那把四階兵刃也得收回!”
江塵的眼神微微沉凝:
“據我所知,觀星院雖不是什麼大宗,但也不該破敗如此之快吧,是否有什麼隱情?”
雲沐雨身體一僵,隨即臉上露出一種比說起巨債更加沉重的絕望和痛苦,他緩緩抬起手臂,將袖口翻開,皮膚下竟有幾縷顏色各異的細線混亂竄動,
“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觀星院何至於此...”
何小山看到那幾縷細線的瞬間,頓時驚聲道:
“五行失衡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