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中,
江塵盤膝而坐,呼吸悠長,每一次吐納,聚靈陣中的靈氣便如龍形煙霞一般,鑽入他的口鼻。
直到五日後,
他緩緩睜眼,感受著體內幾乎要衝破天君界限的力量,隻差最後一線,他便能踏入天君境界。
他站起身,朝著靜室外走去,
門無聲打開,天光湧入,有些刺眼,
然而,撲麵而來的景象卻讓江塵心底泛起一絲不祥征兆。
寒月宮駐地,向來空曠寂靜,可此刻,這方被冰晶覆蓋的廣場上,竟多出了數十道身影!
清一色的灰衣,人手一柄沉重古樸的長劍,劍身隱泛烏光。
他們姿態各異,卻有著一種驚人的統一——麵無表情,眼神漠然,如同打磨過的磨刀石。
身上散發的氣息,帶著一股久經殺伐的煞氣,絕非尋常宗門那些徒具虛名的所謂天驕可比,
什麼時候,寒月宮駐地多了這麼多的劍道高手!?
更讓江塵瞳孔微縮的是,在廣場邊緣,站著兩個絕不該在此地出現的身影——磐石道人,以及青瀾界那位曾與陳圓兒爭奪域主、勢同水火的陳留王!
磐石道人枯槁的臉上寫滿無奈和認命般的麻木,他旁邊的陳留王,更是讓江塵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位青嵐界曾經的一方梟雄,此刻正對著陳圓兒,激動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說的話更是情真意切:
“出息了...真出息了啊!圓兒!你才是咱們陳家的驕傲!青瀾界的希望啊!星輝盛典正賽,青瀾小隊整整四人入選,
彆說四位,就是一位咱們祖上也沒出過啊,給咱們青瀾界長大臉了啊!”
他猛地一拍大腿,臉上都是懊悔,
“我陳留王!鼠目寸光!這些年和你爭什麼域主啊,要是青瀾界早在的你掌控下,說不定現在都成中位星域了!”
他轉向磐石道人,急切尋求認同,
“老哥,你說是不是?我是不是愚不可及?”
不等回答,他又猛地轉回去,涕淚橫流地賭咒發誓:
“從今往後!我唯圓兒侄女馬首是瞻!指東不打西!再生異心,天打雷劈,神魂俱滅!”
完全想不到,手段歹毒,性情陰鷙的陳留王,竟然還能有這番荒誕的表現,
江塵眉頭緊鎖,身影一閃已至兩人麵前,直接無視了還在表忠心的陳留王,看向磐石道人,
“磐石前輩?你怎在此?可是天煌帝國那幫畜生追來了?”
磐石道人嘴角咧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下意識瞥了眼那些灰衣劍客,聲音苦澀:
“哎...彆提了...比他們...可怕百倍。”
他頓了頓,心有餘悸道,
“萬年前的寒夜劍神——寧無痕...小友可知?”
江塵一怔,緩緩搖頭,這個名字帶著萬載塵封的煞氣,不在他認知之內。
“那是萬年前的絕代人物了...”
磐石道人歎息,似是回憶起當時的歲月,
“那是一個真正殺出來的名號!一個時代的天驕,在他劍下如同草芥!
當年...因一樁滔天血仇,某位壽元枯竭、行將就木的老界皇,自知時日無多,竟不顧身份,欲親自出手扼殺尚未徹底崛起的他,以絕後患。”
他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仿佛在複述一個禁忌的神話:
“結果...你猜如何?那時的寧無痕,尚在星主巔峰!麵對一位燃燒殘命、爆發恐怖界皇之威的垂死巨頭...他竟...劍斷界皇!將其反殺!”
“那一戰,血染星河,劍光驚萬古!震動整個諸天!也引來了中央星域的垂青。”
磐石道人眼中敬畏如海,
“他被接引入那片天地核心潛修...整整萬載!如今歸來,據說,他此次離開中央星域,是為了兩件事。”
江塵疑惑道,
“什麼事?”
“其一,帶他那位在中央星域收的徒弟,劍無生,奪取這次星輝盛典魁首之位,引起更多大能的注意,其二...”
磐石道人頓了下,遙遙看向大殿方向,
“是為寒月宮主——蘇玄璃而來!”
江塵心頭猛地一沉:
“他找蘇宮主乾什麼?”
旁邊的陳留王立刻擠過來,
“江道友!好事,大好事啊!
寧劍神!在中央星域閉關萬年,如今已登臨界皇了!星主巔峰就能逆斬界皇,如今他自身已是界皇,實力...深不可測,怕是能捅破這方天!”
他喘著粗氣,眼放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