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江塵的眼神充滿了居高臨下,極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仿佛在驅趕一隻蒼蠅:
“小子!識相點!自己乖乖滾下去!就你這點不入流的修為,連給老子蠱蟲當開胃點心的資格都沒有!省得待會兒被蠱毒蝕骨焚身,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速速認輸,還能留你一條小命!”
江塵麵無表情,仿佛對方唾沫橫飛的嘲諷隻是一陣微風拂過,他甚至連疚瘋都懶得出鞘,隻是負手而立,淡淡開口:
“勝負未定,總要打過才好。”
這平靜到近乎無視的態度,讓楚長春那因狂喜而極度膨脹的自尊心瞬間扭曲,
他臉上嘲諷逐漸斂去,化為一片狠厲,眼中凶光凝聚:
“小子...當真不知死活!給你生路你不要,偏要自尋死路!那就彆怪本尊心狠手辣,讓你嘗嘗萬蠱噬心、魂飛魄散的滋味!給我死來,圖騰之力——天蠱蟾毒!”
話音未落,楚長春袍服猛地鼓脹起來,仿佛有無數毒蟲在其下蠕動,
一股濃稠如墨、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毒霧,自他袖口、領口、甚至七竅之中狂湧而出,
霧氣翻騰咆哮,瞬間在他頭頂凝聚成一隻房屋大小、通體流淌毒液的毒蟾虛影!
“咕呱——!!!”
一聲沉悶至極的蟾鳴炸響,毒蟾虛影雙目幽綠,死死鎖定江塵,巨口張開,紅色的舌頭如同利箭,帶著刺鼻毒液撕裂虛空,朝江塵當胸射來!
毒液所過之處,連銘刻著防護陣紋的地麵,都被腐蝕出點點痕跡,騰起青煙!
楚長春控製著毒蟾圖騰,驟然躍出,
這一擊,蘊含天君境靈力與歹毒無比的巫蠱毒術,陰狠絕倫,顯然是下了死手,要一擊將這個“不知好歹”的螻蟻徹底廢掉、滅殺,連神魂都一並毒蝕!
看台上響起一片驚呼,不少人都認出了天蠱門招牌蠱毒的厲害,紛紛發出驚呼,仿佛已經預感到江塵下一刻被毒液腐蝕成渣的淒慘場麵,
麵對這足以重創甚至秒殺普通天君一重的歹毒絕殺,江塵依舊站在原地,身形絲毫未動,衣袂都未曾飄起一絲。
隻是,在他眸光深處,一抹近乎無形的幽光,驟然一閃!
鏡妖圖騰——鏡花水月,虛無幻象...
就在毒蟾的舌頭距離江塵不足丈許、毒液散發的腥臭幾乎已撲鼻而來的瞬間,楚長春眼中凶殘得意的光芒突然凝固,
他腳下的擂台地麵,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發生了極其詭異的扭曲!
這種扭曲並沒有破壞空間結構,而是如同喝醉酒之後,造成視覺與空間感知的微妙錯位!
在楚長春的神念感知裡,腳下的地麵依舊是堅實無比、紋絲不動,但在現實的空間層麵,他腳下那一小片區域,如同水麵下的倒影,發生了微小的折疊和偏移!
這種偏移極其細微,卻極其致命,
它完美地欺騙了楚長春的感知,改變了他腳下支撐點的位置反饋!
“死吧!”
楚長春獰笑著,全身力量隨著毒蟾虛影的噴射而瘋狂前傾,妄圖一擊碾碎對手,然而,就在他左腳灌注全力、重重踏下,準備借力爆發出最強衝擊的刹那——
他感覺踩到了實地的腳,在現實空間中,卻詭異地踏在了一片...空處!
就像是攀登萬丈懸崖時,以為腳下是堅實的岩石,卻一腳踏入了虛無的深淵,
“呃!?”
楚長春臉上的獰笑瞬間變成了極度的錯愕和無法理解的驚恐,
身體因為全力前衝的巨大慣性,加上腳下突如其來的“踏空感”,徹底失去了平衡!
整個人如同一個失去控製的醉漢,以一種極其狼狽可笑的姿勢,手舞足蹈、重心全失地向前方...撲了出去!
而他撲出去的方向,又“恰到好處”地...繞開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江塵!
嗖——!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下巴幾乎掉地的注視下,前一秒還氣勢洶洶、毒蟾噬天的天蠱門修士楚長春,像一顆被自己愚蠢力量丟出去的彈簧,
帶著他尚未完全成型的毒蟾虛影和滿臉的懵逼,以一種滑稽到極點、荒謬絕倫的線路,精準無比地...越過擂台邊緣!
撲通!
撲通!
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