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劍劍身纏繞龍紋,劍柄如龍尾,散發著斬破一切、君臨天下的無上劍意!
下一刻,巨劍與浩蕩奔湧的萬劍洪流衝擊到一起!
轟!!!!!!!
刺目金光與冰冷劍光瘋狂交織,無數細碎的劍氣如同失控閃電,向四麵八方激射,“哧哧”作響,撕裂空氣,刺得人耳膜生疼,
天幕之上,劍鳴錚錚,龍吟陣陣,黃金巨劍與萬劍洪流不斷碰撞,天空仿佛成了一塊被肆意塗抹的畫布,光影陸離,氣象萬千。
所有觀戰者,無論是玉京城樓上的王公貴族,還是官道旁的江湖武夫,亦或是普通百姓,俱是看得心神恍惚,目瞪口呆。
這...這真的是凡人武學所能達到的境界嗎?
這簡直是神話再現,是仙神之戰!
那位負責記錄的天地閣探子,此刻早已忘了下筆,手中的毛筆懸在半空,墨汁滴落汙了紙頁也渾然不覺。
他仰著頭,張著嘴,眼神迷離,望著天空中那交織的巨劍與萬劍洪流,口中無意識地喃喃道:
“神仙...這才是真正的神仙啊...”
劍鳴漸息,金光斂去。
那柄橫亙天宇、纏繞龍紋的混沌巨劍虛影已然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然而,官道之上,一道長達十裡的巨大溝壑,如同大地開了條短途河道,足以證明方才那一劍的恐怖威能。
萬劍洪流早已無蹤,無數被項雲飛借來的劍器,此刻或化作齏粉,或斷裂成無數碎片,散落在這十裡溝壑的周圍,在稀薄的日光下反射著破碎寒芒。
冰河峰劍神項雲飛,此刻已不在原地。
眾人極目遠眺,才在十裡之外,看到了那個踉蹌落地的白影。
他勉強穩住身形,落足於一片狼藉的官道儘頭,素白長衫已是襤褸不堪,沾染著點點血跡,刺目驚心。
“噗——”
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胸前衣襟,那雙曾淡漠如冰,傲視寰宇的眼眸,此刻已被無邊的駭然與難以置信所充斥。
他抬手,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那上麵縈繞的、屬於他苦修兩百年的冰鸞劍意,正在快速消散,被煌煌龍威與混沌劍意碾壓得支離破碎。
自他於冰河之巔悟道,凝冰鸞劍意,出世兩百多年來,雖不敢言武道天下無敵,但於劍道一途,他自認已登絕頂,俯瞰此界芸芸劍修。
縱有能與他匹敵者,也絕無在劍道上能超越他之人。
可今日,江塵那一劍...那以真龍為基,裹挾煌煌天威,仿佛自混沌中斬出的巨劍,其中蘊含的劍意,宏大、蒼茫、霸道,遠超他的理解範疇。
那不再是凡間的劍術,更像是...傳說中的劍道之神,斬出的開天之劍,
他毫不懷疑,終有一日,此子必能一劍開天!
“我...認輸!”
項雲飛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所有的驕傲與自信,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玉京城樓上,死寂一片。
無論是高踞龍椅的拓跋弘基,還是侍立兩側的王公大臣、皇室供奉,抑或是那些被請來壓陣、原本氣定神閒的各方高手,
此刻全都如坐針氈,瞪圓了眼睛,望著官道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十裡劍痕,心神巨震,幾乎無法思考。
項雲飛...敗了?
那個被譽為離炎劍道豐碑,五千年劍道第一人的項雲飛,召喚出城中萬劍,形成遮天劍勢,
卻被對方以一道更加恐怖、更加聞所未聞的劍意,摧枯拉朽般擊潰,劍心受損,黯然離場?
這江塵,他到底是誰?
滄瀾小國,何時出了這等妖孽!?
三皇子拓跋觀岩臉上的狂熱與崇拜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懼,他心目中的神仙人物項先生,竟然...敗了?
拓跋秀玉手緊捂紅唇,美眸中異彩早已被驚駭取代,嬌軀微微顫抖,她發現自己之前所有判斷,在江塵麵前,何其可笑,
官道兩旁,那無數倒吸冷氣的聲音此刻也消失了,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隻有眼珠還能轉動,追隨著那道緩緩前行的身影。
先前那些還存著看熱鬨、甚至幸災樂禍心思的人,此刻隻剩下無邊惶恐,生怕那道目光會不經意間掃過自己。
天地閣的那位核心探子終於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抓起筆,卻發現自己竟不知該如何記錄方才那超越認知的一戰,筆墨難以形容其萬分之一的震撼。
他隻能顫抖著,在紙上寫下潦草的數語:
“滄瀾江塵,劍意化真龍於天,破十裡天幕,敗劍神項雲飛於玉京官道,勢如神臨,威不可測!”
站在拓跋弘基身後不遠處的幾人,麵色更是難看至極。
拓跋弘基端坐在龍椅上,臉頰微微抽搐,眼神深處是翻江倒海般的震動,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過身後侍立或就座的幾人。
那位來自南方大澤手持一根打虎杖的古彝族老,一雙看似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江塵,額頭之上,竟滲出了一層冷汗。
來自梵屠寺,一直閉目垂眉的掃地老僧,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睛,他撚動著一串佛珠,指尖卻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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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個三大聖地之一,煉器與錘法雙絕的天工山山主宇文烈,下意識的咽下一口唾沫,那一劍...換做他的煉火錘法,怕也難擋神威,下場比項雲飛好不了多少,
“宇文山主。”
拓跋弘基也恰在此時開口,
“聽聞您一手煉火錘法剛猛無儔,舉世無雙,可願下場,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滄瀾小兒,揚我離炎國威?”
宇文烈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咳嗽起來,聲音響亮而突兀,臉上瞬間擠出一副痛苦之色,捂著胸口,氣息“微弱”道:
“咳咳...陛下明鑒!老夫...老夫近日偶感風寒,體內真氣紊亂,經脈滯澀,實在...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待老夫回去好生修養幾日,定當...定當讓這小子知道,什麼叫離炎不可辱!”
他說得義正辭嚴,仿佛真的一般,隻是極其不自然的眼神,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拓跋弘基微微眯眼,目光轉向古彝族老:
“族老,您古彝一脈的毒功詭異莫測,杖法更是威力絕倫,不如由您出手,布下十裡瘴氣,此子定然命隕其中!”
那古彝族老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連連擺手,臉上堆起為難之色:
“陛下,非是老朽推脫,實在是我這毒功與杖法,威力雖尚可,卻...卻難以精確控製,一旦施展開來,毒瘴彌漫,杖風無眼,極易波及無辜啊!
陛下您看,這官道兩旁,圍觀的都是我離炎的忠貞子民,皆是陛下的血肉...陛下仁德,定然不忍見這些子民受那無妄之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