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如同山崩海嘯般的嘩然!
無數道目光聚焦在那道浴血而立的身影上,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敬畏與複雜。
在無數震撼的目光注視下,獨孤天下蹣跚著,一步步走向那柄跌落在地的柴刀。
他彎腰撿起,動作緩慢而艱難,仿佛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然後,拖著殘破的身軀,一步一步,走出了試煉區域。
他徑直來到戰無帝麵前。
戰無帝早已親手再次端起了那碗焚天血釀,碗中的酒液依舊溫熱,赤紅如血,映照著他肅穆無比的麵容。
獨孤天下伸出沾滿鮮血、顫抖的手,接過了酒碗。
他沒有說話,隻是仰起頭,咕咚咕咚,將碗中烈酒一飲而儘!烈酒如火,順著喉嚨燒入肺腑,仿佛要將他殘存的生命力也一同點燃!
“哈...”
他吐出一口帶著酒氣的熱氣,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
然而,這笑意剛剛浮現——
“噗——!”
一口壓抑不住的鮮血,如同血箭般從他口中狂噴而出!
他身軀劇烈搖晃,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地坐倒在地,倚靠在了戰無帝的腿邊。
“前輩!”
“道友!”
蒼山雪、澹台明鏡等人驚呼,立刻衝了上來,手中拿著各種霞光繚繞、香氣撲鼻的療傷聖藥、續命靈丹。
“快!快給他服下!”
“我這有萬年血參王!”
“用我的天元還魂丹!”
然而,戰無帝卻伸出大手,攔住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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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氣息如同風中殘燭般迅速衰敗下去的獨孤天下,那雙霸烈的雙眸之中,竟泛起了一絲微紅,聲音帶著一種沉重的動容:
“不必了...已經沒用了。”
他看得分明,獨孤天下為了斬出那極致的一刀,早已燃儘了一切——生命本源、神魂之力、乃至道基根本!
那不僅僅是傷勢,而是道殞!
是生命與大道一同走向終末,任何靈丹妙藥也回天乏術。
戰無帝蹲下身,看著獨孤天下那雙依舊明亮,卻逐漸開始渙散的眸子,沉聲問道:
“這位道友...敢問姓名?”
這個樵夫,不,是刀客,他臉上帶著一絲淡然又傲然的微笑,用儘最後的氣力,清晰地吐出四個字:
“獨孤...天下...”
他艱難地抬起手,將一直緊握的那柄柴刀,連同著從懷中取出的一卷以獸皮粗糙縫製的刀譜,一並遞向戰無帝。
他望著戰無帝,眼中帶著最後的一絲希冀與求證,艱難地笑道:
“我這一刀...可有聖人氣象?可比...聖人威嚴?”
戰無帝神情無比凝重,他雙手接過那卷染血的刀譜,快速翻閱,起初,他的目光還帶著審視,但越看,他的臉色就越是震撼,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這哪裡是什麼砍柴的刀法?
這分明是一部闡述以弱勝強、以凡伐仙、於絕境中窺見生機、於死地中爆發極致殺力的無上刀道總綱!
其立意之高遠,其理念之奇絕,其蘊含的“道”,已然超脫了尋常神通的範疇!
片刻之後,戰無帝猛地合上刀譜,豁然抬頭,將其高高舉起,仰天狂吼,聲震乾坤,讓整片天地都在回蕩:
“獨孤天下!以渡劫二重天之境,斬殺同境準聖,融畢生所學,開辟無上絕世刀道!此道...可比...聖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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