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我……”
薇薇安終於反應過來，頓時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她明明正是觸景生情，感慨著緬懷過去，心情變得頗為低落的時候，這人卻突然說出奇怪的話來。
這也太卑鄙了！
倉促應戰，自是措手不及。
少女因為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直接就被擊穿了。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緊張？”
夏至還一臉驚奇的樣子，歪了歪頭問道：“還是說，你難道已經忘記了芭萬希？”
“怎麼可能——”
薇薇安條件反射一般的矢口否認，不過緊接著又咬住了下唇。
然而，眼前這人還是那副可惡的表情，並且還在明知故問。
“那為啥這麼緊張，實在是不應該的啊……還是說，你還沒有做好麵對她的心理準備嗎？”
夏至笑眯眯的說著，握著少女青蔥玉白的手掌把玩著。
“唔——！”
薇薇安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被他抓住，她頗有些羞惱的用力抽回手，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
“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明明就是你……就是你……”
說到一半的時候，她又有些卡殼。
似是不知道應該怎麼描述這目前微妙的狀況。
畢竟那是過去的記憶，也是未來的宿命，是注定會發生卻又尚未到來的命運。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現在又是一個全新的周目，而且並不是故事的後期，而是故事的前期。
其他的都不說，她和這家夥的關係甚至都還沒有「正式」的確定下來。
儘管眼下的整個妖精國，都已經知曉自樂園而來的救世主，成為了殘酷統治所有妖精的女王……
也都知道了妖精女王獨自占有著一個高質量人類，是為所謂的王夫……
但也就僅僅如此了。
雖說兩人其實也不在乎正式不正式的，就像是薇薇安成為妖精國的唯一女王，並不需要一場盛大的加冕禮。
——沒有意義。
——沒有價值。
隻要實際上統治不列顛，施行絕對王政即可，沒必要向妖精們解釋，沒必要爭取妖精們的認可。
它們隻需要服從，或者去死。
基本上就是這麼一回事。
但是吧，雖然兩人都不是很重視儀式感的性子，也都是對彼此的關係心照不宣。
然而，再如何心照不宣也好，隻要那層窗戶紙沒有捅破，就都難免會陷入一種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狀態裡……
所以說，在這種似乎都還未正式確定關係的狀態下——
突然話題跳躍到「我們的女兒」這樣的奇怪方麵去——
不大不小總歸是個衝擊。
正常情況下，薇薇安準備一下的話，其實還是沒問題的，甚至可以很認真的和對方討論這些話題。
但偏偏對麵這明顯是來騙來偷襲的，她並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所以才會被一個先攻打得猝不及防。
“我當然記得芭萬希，不過距離她的降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好吧……”
深深吸了口氣，少女很乾脆選擇跳過，像是切換到了認真模式。
就是她那微紅的臉頰，顯示事實上她的內心並沒有真正平靜下去。
“至少還有接近兩千年呢……”
回想了一下那個善良的妖精的信息，薇薇安開口道：“而且她一開始也不叫那個名字。”
芭萬希其實是最後一世的名字了。
因為在那之前，那個小妖精還經曆了很多次的轉生。
這個倒也很正常，畢竟隻是一個村子裡的小妖精，不可能在險惡的妖精國環境裡一命通關，從妖精曆活到女王曆。
但是轉生也並非是毫無代價的。
而且那個小妖精每次向救世主梣釋放善意之後，都會被其他妖精殘忍殺害，也導致那個靈魂的磨損嚴重。
到了「芭萬希」誕生的那一世——
便已經是最後一世了。
因為如果再次死去，那磨損度極高的小妖精靈魂，就徹底到極限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薇薇安才會在二周目的故事裡，在最後一世趕上救下了芭萬希，並且將她收為養女。
卑賤的下級妖精，成為了王國高貴的公主……
然後，她殘忍的活著，凶暴的活著，將曾經受到的折磨都還到那些妖精的身上……
“這個其實不一定，或許這一次不需要等那麼久呢。”
夏至卻是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說著。
“嗯？等等，你是指蝴蝶效應？”薇薇安輕輕挑眉，也馬上就反應過來。
她差點兒忘記了這一點，這一次的世界線變動率異常高，隨之發生的曆史也必然會被大幅度改變。
很多細節肯定也和原本的對不上。
“實際上都已經不是蝴蝶了，而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風暴，比整個妖精國和它的曆史更猛烈的風暴……”
青年一點兒都不謙虛，搖了搖頭。
“雖然說，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也已經不需要上個周目的經驗參考了，所以影響不是很大。”
說話間，夏至瞥了一眼窗外。
遠處的天際儘頭，巨大的世界樹橫亙在天地之間，好似撐起了整個天空。
“現在隻要等到時間點恢複正常，進入與泛人類史同步的流速，我們就可以清理掉空想樹了……”
“甚至於如果真的覺得它不順眼的話，現在提前清理也可以。”
青年收回眼光，笑了笑舉了個例子：“關於可能會造成的影響，對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
“……”
薇薇安張了張口，眼神似乎有些遲疑。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現在就著手去尋找芭萬希，將她帶回來。”夏至也開口繼續說道。
“怎麼樣？”“要不要見一見我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