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正在現場監督的一個軍官見到朱敏澄帶著人朝這邊走來,他連忙和手下吩咐了一句,隨後就快步朝著朱敏澄小跑過來,到了近前恭恭敬敬地行禮。
目光落在對方臉上,朱敏澄笑問:“李勇?”
李勇頓時驚喜道:“奴才……不不,小的正是李勇,沒想王爺居然記得小的。”
“哈哈哈,孤怎麼能不記得你呢?”朱敏澄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上次隨李將軍出征可是立下大功的,三個賊酋的腦袋有兩顆是你小子砍下來的,並以此功得了百戶之賞,還分了一個漂亮娘們,孤當時就見過你,如何能忘記?”
“嘿嘿嘿……。”李勇咧嘴直笑,李勇本是八旗的一員,他現在這個名字是後改的。
自大明滅掉大清後,對八旗進行留發異服,同時還讓所有人更名換姓,采用漢名漢姓。
而且大明的政策中絕對不允許這些人用譯意或者其中一個字保持原姓,比如愛新覺羅換成金姓、羅姓、艾姓,葉赫拉拉改成葉姓或者那姓,安佳改成安姓,齊佳改齊姓等等。
所有這些女真人的換姓都是隨機的,以百家姓進行抽取,用抽到的姓來作為新的姓來使用,至於名字就更簡單了,隨便起個普通的就行了,然後編造成冊,打亂後重新安排。
所以李勇抽到了李姓,就姓李了。至於他的這個勇字是因為當時給他登記的人看他長的壯實身材高大的緣故隨便起的,像他這樣起新的姓名的人在朱敏澄手下都是,而他本來的姓名究竟如何,早就沒人在意了。
朱敏澄手下的這些人都是他當初和李定國一起去遼東精心挑出來的,基本都認識,而且朱敏澄的記性很好,還能叫出其中大部分人的姓名。何況李勇這個家夥在上次出征的時候立下了不小的功勞,直接從普通士兵就被提拔到了百戶之職,當時給他的賞賜還是朱敏澄親自發的呢,怎能不記得對方?
“你小子,最近怎麼樣?賞給你的女人還受用麼?”朱敏澄笑問道。
“煩勞王爺牽掛,小的最近吃的好睡的好,還當了百戶,現在負責城牆修築的監工呢。至於您賞給小的女人,受用,受用的很呢。不瞞王爺,小的的女人已有身孕了,小的很快就要當爹了。”說著,李勇笑的大嘴都合不攏了,作為離開家鄉萬裡,遠在海外的他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高興的呢?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娶妻生子的一日,當年在八旗中雖然作戰勇猛,可他卻不是八旗勳貴,祖上隻是被努爾哈赤掠去的野女真一員,哪怕他立過功勞,卻和其他人無法相比,等到大清被滅的時候,他李勇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八旗兵而已。
但現在,李勇不僅升了官,還有了老婆,就連孩子都快有了。有了這些,他心中滿是希望,更對給予他這一切的朱敏澄感激不儘。
“好!好!”朱敏澄也很是高興,對李勇的女人懷孕說了幾句祝福話,並且詢問之前所賜的女子中是不是大部分都有了身孕,得知的確如此後朱敏澄就更開心了,這是好兆頭啊!當即交代下麵人記下此事,打算回去後好好安排一下,要得到部下的忠心,最好不過的就是消除他們的後顧之憂,這可是示恩的好機會。
邊說邊聊,朝著還在修築的城牆那邊走去,朱敏澄隨口詢問了城牆修築的進度和平日工作的情況。李勇雖然善戰,可對當監工這件事也很是上心,看得出來他平日對這事用心的很,雖然因為文化不夠,說起話來直來直去,有些表達因為官話不怎麼利索也表達不準確,可朱敏澄卻對他的認真很是滿意,好好勉勵了他一番,鼓勵他再接再厲,好好乾。
走到近處,朱敏澄仔細看著已修築好的一段城牆,還特意抬腳在城牆上狠狠踹了幾腳,城牆的石磚紋絲不動,反而他的腳隱隱作痛,朱敏澄滿意地點點頭,繞著這段城牆慢慢走了一圈,發現所有地方都修築的很是穩固時,心中更是高興了。
雖然城牆因為是要先去開采石頭,然後運回來後逐步修建,耗費的人力不少,而且進度也略微緩慢,但這朱敏澄並不在意。新京城的修建他從來沒想過在短時間內就能完成,而且從目前情況來看,未來新京城不僅要比最初的地方大上幾倍,甚至還要把碼頭的一部分都包括進去。
這可是他宋國的都城,不修建的好些怎麼行?而且就算花上幾年時間,隻要最終建成就足夠了,所以朱敏澄並不著急。
同李勇說著話,交代著一些細節,同時詢問了一些施工中發生的情況等等,正聊的高興的時候,朱敏澄突然想起一事,扭頭就打算喊手下負責工事的屬官說些什麼,可一轉身卻發現人居然沒在身後。
“簡鵠呢?”朱敏澄皺眉問道。
“簡大人剛才還在呢……。”一個屬官也納悶,目光朝著周邊掃去,突然在不遠處的城牆那邊看見了簡鵠,抬手往那邊一指:“王爺您瞧,簡大人在城牆那邊呢。”
順著手指望去,朱敏澄也見到了簡鵠,這家夥正湊在城牆前聚精會神不知在看些什麼,還伸手在已修築好的城牆上摸來摸去,這番舉動讓朱敏澄瞧著納悶。
“他在乾嘛呢?”
“這個下官不知,要不喊簡大人過來問問?”
“算了,孤過去瞧瞧再說。”朱敏澄想了下,帶著人就朝簡鵠那邊走去,走到近處簡鵠依舊仔細看著城牆上的磚石,雙手在石頭上摸來摸去,聚精會神就連朱敏澄站在他的身後都沒察覺。
“簡鵠!簡鵠!”朱敏澄見他如此,忍不住喊了他聲。可簡鵠似乎沒聽見,依舊研究著麵前的石頭,朱敏澄好奇之餘走過去,順著他手摸的地方也望了過去,但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了什麼不同,最終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王爺……。”正聚精會神的簡鵠被肩頭這一拍嚇了一跳,下意識身子抖了一下,扭頭見是朱敏澄在他身後,這才鬆了口氣。
“我說簡大人,你這是乾嘛呢?難不成這石頭上有花兒?看得這麼認真?連孤喊你都沒聽見?”
簡鵠沒有回答朱敏澄打趣的問話,而是正色道:“王爺您稍候,臣有要緊事要做。”
朱敏澄微微皺眉,卻沒說什麼,擺了擺手示意他自便。簡鵠對朱敏澄告了聲罪,接著就跑到一旁找了把錘子出來,這錘子是砸石頭用的,分量可是不輕,簡鵠拿著略有有些吃力,拖著錘子回到原處,然後呸呸兩聲在手心吐了兩下,接著就舉起錘子往城牆那邊用力砸去。
“簡……!”當簡鵠舉起錘子的時候,一旁的李勇頓時就急了,他生怕簡鵠把城牆給砸壞了。可還沒等他開口阻攔就被朱敏澄攔住了,朱敏澄好奇看著簡鵠的動作,他心裡想著簡鵠這麼做究竟是什麼意思?至於砸壞城牆,他根本不在意,如果剛剛修築好的城牆靠簡鵠幾錘子就能砸倒,那麼這城牆也沒修築必要了。彆忘了他新京的城牆可是按照大明縣城的城牆來建的,光一堵牆的厚度就嚇死人,等修築完成,就算是大炮去轟都很難轟開。
“砰砰砰……。”簡鵠二話不說舉錘子連砸了好幾下,幾下過後他氣喘籲籲地把錘子往邊上一丟,接著就撲到了剛才被砸過的地方,然後雙手在牆上扒拉著,更把眼睛湊到近前不知在細看什麼。
“真的!真的!哈哈!哈哈哈!”突然,不知簡鵠看到了什麼,發出了陣陣狂笑聲,瞧著他這幅樣子,朱敏澄更是好奇怎麼回事,難不成這家夥突然瘋了?
“簡大人?究竟怎麼了?”朱敏澄忍不住追問道。
簡鵠滿麵笑容回頭,手裡抓著幾片被砸下來的碎石,樂嗬嗬地走到了朱敏澄身邊。
“王爺,您來看這個。”
“這是?”朱敏澄不解,簡鵠直接把手裡的碎石塞給了朱敏澄,讓他仔細看。
朱敏澄接過後就打量起了這些碎石,第一眼看上去沒感覺到有什麼問題,這不就是碎石麼?和普通的石頭沒什麼兩樣。正當他略有失望,打算繼續追問的時候,突然眼中看到了金色閃動,朱敏澄愣了愣,連忙把碎石舉起放在眼前再細看,而且還特意照著陽光看,看了幾眼後,朱敏澄不由得也激動起來,雙手甚至微微顫抖。
“這……這是……?”
“王爺您沒看錯!這是金子!準確的說是金礦!”簡鵠認真點頭道,接著他拉著朱敏澄來到剛才砸過的地方,再讓朱敏澄看那麵城牆。此時,朱敏澄更直觀看到了被砸開的城牆一處岩石中明顯露出了一片金色,雖然這些金色不仔細看很難察覺,可隻要順著陽光的反射去瞧,就能清晰見到它的存在。
“金礦?金子?金子!”
“對!對!金子!哈哈!金子!”簡鵠連連點頭,更是開懷大笑,他雖是文官,可卻精通工事,曾經在工部任職。在之前陪同朱敏澄視察城牆的時候,簡鵠無意中發現這麵牆的某處有幾塊岩石似乎和邊上的略有不同,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仔細觀察後,簡鵠略有猜測,但還沒完全證實,等到親自拿著錘子砸開表麵,裡麵露出了金礦的模樣後,簡鵠心中的興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不僅是他,朱敏澄更是興奮無比,這可是金礦啊!金礦意味著什麼?傻子都明白!有了金礦就有了金子,有了金子就有了財富,哪怕朱敏澄身為宋王,也被這巨大從天而降的餡餅一下子就砸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