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深夜,慶父秘密召圉人犖入府。
圉人犖見了慶父,恭恭敬敬站在慶父麵前,道“不知公子深夜喚小人前來,有何吩咐?但凡小人能夠做到的,上刀山下油鍋,小人定不皺眉,務必辦到!”
慶父點點頭,把桌案上一個大包袱推到圉人犖麵前“先打開看看吧。”
圉人犖打開包袱,包袱裡玉璧銅器滿滿一包。
圉人犖大吃一驚,道“公子,這”
慶父歎了口氣,道“今日本公子所言,入得你耳,爛於你心,但凡有半個字泄露出去,那就是殺頭滅族的事。你還記得當年受鞭之苦?”
圉人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永世難忘,若非公子相救,小人這條命,此時已不知投胎到哪裡去了。公子吩咐好了,赴湯蹈火,小人在所不辭!”
慶父一字一句道“如今,公子般已登基為國君。先君莊公失察,隻念著其母之情,不顧公子般心胸狹隘,隻知聲色犬馬,哪裡配得上國君之位?
朝中眾臣議論紛紛,唯上卿季友全力擁立。
本公子奉齊侯、太後之命,決意除去公子般,另立新君!
你是本公子信任的人,也深得太後欣賞。太後說了,若你能助本公子一臂之力,刺殺公子般,那日後新君即位,本公子定當保薦你為大夫。
這個包袱裡的物件,也是太後賞你的,你可先安頓家人。”
圉人犖聽說是太後之命,又得齊侯支持,更是眼前這位本是魯國最有希望當上國君的孟孫公子親口指派,隻感到血氣上湧,激動萬分道
“小人的命都是公子給的,公子就彆猶豫了,要小人怎麼做,公子儘管命令!”
慶父大喜,攙起圉人犖,道“明天,公子般會赴黨府,屆時你混進黨府,擇機刺殺了他!”
慶父這邊作好了準備,那哀薑呢?
哀薑的行動比慶父還要快一步!
當天下午,她便以太後的名義,召見了黨氏家族宗主黨臣夫人,也就是公子般的外婆。
理由當然也很正常公子般即位為國君,黨氏家族作為國君宗親,太後自然要見上一見。
一幫後宮女人就陪著太後喝著茶,吃著茶點,聊著家常。黨臣夫人哪曾受過此等恩寵?
就算想當年女兒孟任入宮為魯莊公嬪妾,也是嚴格按禮數走完程序後,再也未曾進宮過。更何況當時的太後文薑對自己這個親家根本沒什麼好臉色。
臨走,哀薑把一個精致的藥盒命宮女遞給黨氏
“哀家聽聞黨大夫身體有恙,此藥丸乃哀家母國齊國之物,是當今齊侯專門差人送給哀家的大補之物,產自東海,實乃稀世珍品。
夫人回去後,可給黨大夫服用,保管翌日便大見效。”
黨氏感激不已,接藥後告辭離去。
看著黨氏車駕離開後宮,哀薑美眸閃過一絲惡毒之色“公子般啊公子般,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敢接國君之位?”
黨氏回到府上,黨臣聽說太後賜補藥,激動萬分,心想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此言一點不假。
平日裡,咱黨氏家族又何曾得到幾人關照?彆看是國君親家,那也隻是女兒曾經是國君一普通嬪妾而已。
尤其是愛女孟任去世後,黨氏府裡門可羅雀。
現在好了,般兒繼任國君,黨氏家族一下子抖了起來。非但平日裡門庭若市,如今連太後都親自召見,還贈予東海大補丸這種稀世珍品。
“快,遵太後懿旨,把藥服了,將藥盒供奉起來,明日客來,引導參觀。”黨臣激動萬分。
當夜,黨臣就服了藥,然後心滿意足睡覺去了。
第二天,下人來服侍老爺起床,卻不見動靜,還以為老爺昨天服了藥後睡得香。
快到晌午,黨夫人見情況有異,去喚黨臣起床,誰知黨臣直挺挺躺著,怎麼也叫不醒!
大夫黨臣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