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小時候隻是貪玩了些,可在女子學院學習三年後竟然迷上那博物學。她考上京師大學的博物專業研究生,看似榮光,可如今天南地北的遊曆、探險且不說吃多少苦,也不安全啊。”
“過年時她回來夫人也看到了,人竟曬得那般黑,哪裡還有個國公之女的樣子?”
“況且,她今年都23了,縱然近十年京師女子多晚嫁,可23歲仍不成婚,難免讓人背後議論。”
聽朱蕙蘭提及劉若雪,蘇采薇竟神情苦澀地說了一大堆,可見劉若雪確實成了她的心病。
朱蕙蘭偷偷踢了劉寬一腳。
劉寬當即道,“采薇何必如此憂心?你也該知道,23歲在我們那時候大多大學剛畢業,大部分都未成婚。”
“而若雪既是我的女兒,本身又有學識,將來絕不會嫁不出去的。最後實在不成,咱們也可以招一個家境差些的上門女婿嘛。”
蘇采薇歎道,“老爺沒聽明白嗎?妾身更擔心的是若雪安危——她這麼到處亂闖,實在是太危險了。”
“她的研究生再有半年就能畢業了吧?老爺可否設法給她在京師安排一個安穩的職位?”
劉寬苦笑,“我就算能安排,也要她肯去才行啊——若雪多有主意你是知道的。”
“至於說安全問題,你不必太擔心——她自身武藝不錯,又有兩名高手護衛,且多數時候都是跟同伴一起到野外,也有足夠的野外探險知識,沒你想的那麼危險。”
大約是為了轉移話題,朱蕙蘭道:“說起來,咱們家六個孩子,四個男孩中除了樂安,其他三個既爭氣也沒讓咱們怎麼操心,反倒是兩個女孩子都不省心。”
“這都怪老爺,對兩個女孩太過寵溺、縱容了——不說若雪,以若月的身份,縱然再喜歡音樂、戲曲,又怎能真讓她上那藝術學院?”
“老爺可彆說什麼後世明星怎樣,在大明樂師、戲子可都是上不得台麵的,戲子更是下九流。”
“況且,彆以為妾身不知,哪怕在後世,那些所謂的明星也是表麵光鮮,身份跟尊貴不沾邊的。”
原來,劉若月、劉長安也都十七歲了,並在去年秋季相繼考入大學。
隻不過劉長安考入了京師大學,讀的經濟管理專業;而劉若月卻一意孤行,非要進入京師藝術學院學習——朱蕙蘭是不同意的,劉若月求得了劉寬的支持,這才得以如願。
也難怪朱蕙蘭提起這事這般大的怨念了。
不過,劉寬同意劉若月上藝術學院,還真不是純粹寵溺女兒。
他笑著道:“夫人,若月的事我不是講過嗎?她就算上藝術學院,將來也不會真的以樂師、戲子為業。”
“咱大明如今文娛發展也算欣欣向榮,朝廷對此方麵也越來越重視,已然成立了相關的管理衙門。”
“將來若月畢業後,成了婚,完全可以在這衙門謀個一官半職,由此進入仕途。”
聽了這話,朱蕙蘭、蘇采薇皆驚訝道:“女子能做官?”
劉寬道,“而今大明已經有小部份吏員為女子,待將來女子為官又有何稀奇?這事陛下跟我提過,大明人才、人力仍有不小的缺口,不可能放著占據人口一半的女子不用,所以允許女子為官是必然要進行的改革。”
“當然,女子縱然為官,也隻能擔任少數適合的職位,不太可能成為高官的。”
回過神後,朱蕙蘭忍不住道:“老爺若和陛下進行此改革,不怕引起朝野非議?”
劉寬道,“女子可為官隻是一個小的改革,而且會在十幾年間潛移默化地進行。”
“再說了,如今中學乃至大學畢業的女子一年年增加,允許她們充任部分官吏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會引起非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