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這麼說,蘇媚雨終於開始正視了他的話,她抬眼嚴肅的盯著周成,片刻之後,幽幽說道:“周成,我好像看不透你。”
蘇媚雨終於意識到了周成的不同,她第一次有了掌控不了的感覺,這讓她很不習慣,周成拋出來的話尖銳淺薄,讓她直直的沒辦法忽視,能讓她有這樣的感覺,證明周成,不簡單。
聽出蘇媚雨話裡麵的意思,周成很平靜,如果讓悲劇不再發生,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裡,為了保證計劃順利進行,他必須讓大公主明白最重要的道理,這樣他才能按照計劃擔任軍職,把軍權控製在自己手裡。
“殿下。”周成的聲音很平靜,“十年前,我母親雲氏一族,與景家關係情同一體,當年甚至給微臣和景家二小姐一塊定下了娃娃親,侯府當年也憑借我母親一步登天。但自從我母親去世後,雲氏隱退,我才真正看明白。”說到這,周成抬眼看著蘇媚雨,緩緩說道:“白眼狼,是養不熟的。”
蘇媚雨聽著周成的話,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眼神少見的出現幾分玩味,“所以你在用你的方式告訴我,這狼,現在溫順,以後就不保證了,是吧?”
“殿下,景家在北漠邊境多年,仰仗兵權,擁兵自重,每逢戰事,景氏總能年年都能找到時機要發軍餉,錢兵輜重,聖上每每讓他們打退敵軍,回朝複命,總有多種借口推托,這麼多年,錢糧滋養,景家早已養成獨霸一方,陛下早就察覺出景氏的異心。”
“我知道。”蘇媚雨神色平靜,“你繼續說。”
“朝中大臣,皆以景氏為樹蔭,邊關北漠全靠景氏堅守,所以哪怕景氏囂張跋扈,眾朝臣也是敢怒不敢言。同理,陛下也不是傻子,大殿下同景家綁在一起,朝中景氏同聖上分庭抗禮,於君王而言,這簡直就是對她皇權的挑釁,侮辱,這是聖上容忍不了的,目前隻不過因為邊關需要景氏的鎮守,不然依照聖上,怕是早已容不下他了。”
“況且,景家駐守邊關這麼久,對北漠戰事把控如此自然要緊,殿下就不覺得,景家懷有叛逆之心?”
“周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蘇媚雨坐不住了,起身冷冷的盯著周成。
周成輕笑,隻是繼續說道:“微臣隻是覺得,這些,想必宮中那位明白的比我說的更清楚。”
隨後也往蘇媚雨旁邊找了個位置,拂去灰塵,坐了下來,“而且景氏每年戰事,都是演戲,同時與敵國北漠青王暗通曲款,互相勾結,同傳捷報迷惑朝堂,而後年年同聖上索要兵糧,豢養私兵,其心可見?還有北漠眼饞我大乾很久了,現在同景氏這般虛與委蛇,也隻是在摸透邊關,等待時機而已。”
“敢同我說這些話。”聽到這些,蘇媚雨突然語氣森寒,冷冷看著周成,“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殺你?”
周成立刻跪拜於地,埋頭低聲說道:“微臣今日所說的話句句屬實,景家狼子野心,所作所為邊關無人不知,北漠新帝馬上即位,到時北漠青王被拔掉,他們就會立刻率騎兵攻打邊關,到時,一切將大白於天下,景家這棵將倒之樹,會把背後的殿下也一同拔出來。以聖上的雷霆手段,大殿下,焉能不被波及?”
蘇媚雨聽著周成說的話,心中動容,她自然明白周成這是幫她的意思,但她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幫她,明明幫她妹妹的勝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