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秒後，嘔吐聲響起。
克萊恩蒼白著臉扶住牆角，彎腰嘔得撕心裂肺，恨不得連膽汁都吐出來。
剛剛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都沒怎麼反應過來，隻聽到科恩黎大喊有敵人，然後隊長給他看過的通緝令裡的叛逃大主教就出現在跟前。
對方神色瘋狂，目光呆滯，用出一些沒能起作用的能力，被前輩洛耀用封印物控製住，然後……大家就一起開了槍。
對於剛穿越不到一個月，一直生活在法治社會的人來說，殺人實在是一道不小的坎。
克萊恩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因斯·讚格威爾的屍體，又忍不住嘔吐起來。
菜鳥反應讓其餘三人本來也不是很好看的臉色緩和了不少，都跑去安慰起剛入職不到一個月的新同伴。
弗萊難得以和內心一樣溫和的語氣寬慰：“第一次都是這樣，習慣就好，作為非凡世界的執法者，值夜者遲早會經曆這些。”
“我知道。”
克萊恩擦擦嘴角，他其實一直是有準備的，隻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科恩黎則有點好奇的問：“不過，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一起開槍？”
克萊恩感受著嘴裡的苦味，嘴角抽搐兩下。
“就……下意識的？”
他也不清楚，就感覺格外順手，又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苦練，忍不住就發射了。
嗯，有一說一，他射的還蠻準的！
“麵對敵人是該有這種心態，否則遭殃的就可能是你或者隊友。”
洛耀倒是很認可這件事，又拍拍克萊恩的肩膀，“你做的不錯！”
接連寬慰下，克萊恩漸漸緩過來，思索著開口：
“隊長之前跟我介紹這個叛逃的大主教時，說的是見到他一定要逃，怎麼現在我們這麼容易就把他解決了？”
過程順利到難以置信。
“可能是因為我們手上都有封印物的原因？”
弗萊剛說完，臉色霍然一變，看得周圍人不由愣了一下。
“怎麼了？”
弗萊抿抿嘴唇，舉起手掌，“血管小偷”靜靜躺手心，其他什麼都沒有。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008”不見了。
…………
“神棄之地”的隔絕讓全世界各處爆發的災難並不強烈，大多發生在無人的荒漠、廢棄的街道和未開墾的地帶。
但突然爆發的災難仍帶來了恐慌和動蕩，平靜的街道被哭泣與驚叫淹沒，短暫卻真實的混亂模糊了人群的邊界。
混亂是灰色人群的親友。
年幼的孩子搶奪商販食物，乾瘦的少年以精巧手藝偷走錢包，粗魯的男人高聲嗬斥咒罵，婦女吐著積壓已久的怨恨與憤怒。
穿著簡樸白袍，留著淡金胡須的神父穿行於人群之間，眼中是孩童般的清澈和單純。
祂的手中握著一支帶有古典氣息的羽毛筆，赫然是“008”。
“我發現了一些事情。”
右眼戴著單片眼鏡的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出現，走到神父身邊，和他並肩而行。
神父語氣平靜，嗓音醇厚：
“什麼事？”
“在神棄之地，‘真實造物主’和我一起參與了一場戰鬥。”
年輕男子閒散的看著混亂的街道，語氣不明：
“雖然是惡靈本質，絕大多數時間都陷入瘋狂，但被‘太陽’權柄嚴重克製，受到不輕創傷的情況下祂仍沒有逃走，以‘心理學家’來判斷，你覺得這合理嗎？”
神父深深看了年輕男子一眼，語氣平靜：“不合理。”
“嗯，不合理，所以祂是有意識在幫那個人，但一直被困在神棄之地的‘真實造物主’又是怎麼和那個人搭橋牽線的呢？”
年輕男子抬手捏了捏單片眼鏡，“我知道‘未知’身上發生什麼都不奇怪，但會不會有種更合理的解釋？”
“比如說……”
“你投資了那個人，並在有意無意中暗示對方你的幫助，在沒有見麵的情況下就達成了合謀，‘真實造物主’的幫助也是你投資的一部分。”
神父停下腳步，沒有說話。
“那麼問題又來了，現在的你還不是‘空想家’，怎麼能直接安排一位‘神靈’的心靈，影響祂的行動呢？”
“……”
“除非你和‘真實造物主’本就是一體，祂繼承父親的人性麵，你繼承父親的神性麵。”
年輕男子目光幽深，“我是該叫你哥哥，還是該叫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