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鯊通天瞪大了眼睛，感受著體內力量的飛速流逝和意識的逐漸模糊，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想要掙紮，想要調動力量驅逐這股詭異的汙染，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連動動手指都變得異常艱難。
人性中的貪婪、恐懼、絕望、暴戾……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他意誌的堤壩。
他被人性徹底腐蝕了！
“看來，你消受不起啊。”
蘇哲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對準了痛苦掙紮的鯊通天。
嗡！
黑色人性之力從蘇哲掌心湧出，無數細密的黑色絲線，瞬間纏繞上了鯊通天！
“啊啊啊……！”
那些黑色絲線紮根進了鯊通天的靈魂，瘋狂地汲取著什麼東西！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恐怖的速度乾癟下去，皮膚緊緊貼在骨骼上，血肉仿佛被瞬間抽乾，肌肉萎縮，生機斷絕。
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剛才還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鯊通天，竟然變成了一具形銷骨立、如同風乾了數百年的乾屍！
然而，那些圍繞在他身旁的筋脈巨鯊卻沒有隨之消散。
乾屍般的鯊通天頭顱微微一動，那雙空洞的眼眶裡，似乎閃過最後的怨毒與不甘。
他竟是將自己最後殘存的意識，完全附著在了這些由他筋脈本源所化的巨鯊之上！
“吼……！”
數十頭筋脈巨鯊失去了束縛，或者說，得到了鯊通天最後瘋狂意誌的驅使。
猩紅的眼珠鎖定蘇哲，如同數十座移動的小山，轟然撞了過來！
蘇哲眼神微凝，身旁環繞的巨大的人性大劍瞬間迎上！
哐！哐！哐！
沉悶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人性大劍每一次揮動，都將撲來的筋脈巨鯊狠狠劈飛出去。
但詭異的是，這些巨鯊雖然被擊退，甚至被斬斷了部分軀體，卻總能迅速恢複，而且它們承受的傷害，似乎並沒有真正作用在它們身上。
蘇哲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那些被他斬出的傷口，雖然在腐蝕巨鯊的筋脈，但那股腐蝕之力和衝擊力，都被轉移到了……那具乾屍身上！
乾屍般的鯊通天軀體顫抖著，身上顯現出與巨鯊傷口對應的黑色腐蝕痕跡。
“原來如此，傷害轉移嗎？”
蘇哲眉頭微皺。
“這家夥雖然變成了乾屍，失去了戰鬥力，但隻要這乾屍不徹底毀掉，這些筋脈鯊魚就能不斷轉移傷害，近乎不死不滅？”
這確實有些棘手。
雖然鯊通天本人已經廢了，但這些悍不畏死的筋脈巨鯊依舊是個巨大的麻煩。
畢竟星海城的人，是死不了的，但是東西可以死。
這鯊通天應當是心痛自己的這“鯊魚”吧。
就在這時，一直觀戰的無證，終於動了。
他並沒有直接攻擊那些筋脈巨鯊，而是舉起了手中那柄潔白的長劍，無痕劍。
劍身上沒有任何光華流轉，也沒有任何驚人的氣勢散發。
但當無證握住它時，周圍的空氣都出現了微不可查的扭曲。
“抹除……鯊通天的‘痕跡’”
無證看穿了這些筋脈巨鯊的本質。
它們的存在，依賴於鯊通天那具乾屍上依舊存在的“筋脈”這個概念，或者說，“痕跡”。
隻要抹除掉鯊通天身體與這些“筋脈之鯊”之間的聯係“痕跡”，它們自然就成了無源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