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將在一起!
這七個字仿佛預言一般,似有一雙眼睛,藏於紅塵,隱於人世,看穿了茫茫虛無的未來,將那不可違逆的命運宣之於前,唯有張凡方才知道,這七個字之中暗藏的深意。
那是丹法歸一!
那是大劫必至!!
那是三屍照命!!!
酒店大堂,一片死寂,眾人的餘光瞥見紙箋上的小字,神情卻是變得精彩萬分起來。
眾所周知,天下十大道門名山之中,能以女子之身獲傳人大位者,屈指可數。
魚璿璣,便是三清山的傳人,她自幼便入山修行,以身奉道,深居簡出,幾乎很少在紅塵走動,也極少與外人打交道。
為數不多的幾次也都是前往上京白鶴觀,學習交流。
因此,魚璿璣與白鶴觀關係匪淺,尤其是與李長庚頗有交情,這不算什麼秘密。
可除此之外,沒聽說她還跟其他男人有交集啊?更不用說,居然還留下了這般露骨的留言,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表明心跡。
“魚璿璣跟此人有一腿?”王青山神色古怪,上下打量著張凡。
難怪魚璿璣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讓王青衣不要與張凡起正麵衝突,原來是情根深種,珠胎暗結!?
“魚璿璣竟將情絲寄於此人!?”王青衣眸光凝如一線,重新審視起張凡來。
道門宗派之中,除了全真之外,倒也沒有禁止男歡女愛的規條,可是魚璿璣那樣的女人,深參妙道,已然得了三清山的法意,怎麼還會寄托情絲,如此直白露骨的與一個男人互訴衷腸!?
“牛逼啊。”
葛雙休看向張凡,心中肅然起敬。
他沒有想到,多年不見,張凡不僅在修行上大有長進,偷心之法,奪情之術居然也有如此造詣,不聲不響將人家山門傳人都給勾搭走了。
“嗯!?”
此刻,孟棲梧的神情最為精彩,她盯著張凡,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怪異,著急忙慌地趕過來,不是為她出頭的嘛?怎麼冷不丁喂了一嘴狗糧!?
這踏馬是故意的!?
嗡……
突然,一縷真火從張凡指尖跳動而起,轉眼間便將魚璿璣留下的紙箋焚為灰燼四散。
他眸光冷冽到了極致,看著灰燼一縷不剩。
王青衣看在眼中,神色越發古怪。
孟棲梧與葛雙休相視一眼,心中卻是竄起了一個相同的念頭。
“魚璿璣這是倒貼啊!”
身為女生,而且還是三清山的傳人,如此赤裸裸的表明心跡,張凡非但無動於衷,反而當著眾人的麵將對方留字燒的一乾二淨。
“三清山傳人如此示好,他都不放在眼裡?”
“此人向道之心恐怖如斯!?”
王青山眉頭皺起,深深看了張凡一眼,心中升起了諸多念頭。
難怪能有那般修為,能夠當著他的麵廢掉王青河,道心如此,又豈能沒有大成就?
他自認,即便身為王家弟子,麵對三清山傳人如此強烈的攻勢,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心中不起半分波瀾。
此時此刻,張凡在王青山心中的形象又恐怖了幾分。
“我們走吧。”張凡輕語道。
既然沒有截住魚璿璣,那也沒有繼續逗留的必要了。
“等一等。”
就在此時,王青衣一步踏出,叫住了張凡一行。
“張凡!?”
“還有賜教?”張凡回頭問道。
這時候,他才真正打量起眼前這位純陽王家的天驕來。
此人氣息內斂,未有一絲懸漏,身軀如封似閉,恍若真爐鍛煉一身精氣,論修為,論境界,比起王青山要強過太多。
不用問張凡都知道,這個王青衣在王家的地位隻怕也是數一數二,年輕一輩當中,少有人能夠與之比肩。
“賜教不敢當。”王青衣淡淡道:“我聽族弟說道友是終南山的弟子?”
先前,魚璿璣已經勘破了張凡大葬劍的虛實,此時他故意這麼問,便是想要探探張凡的來曆。
“不,我是真武山的弟子。”張凡淡淡道。
“真武山!?”王青衣愣住了,就連旁邊的王青山都露出意外之色。
魚璿璣說過,廢掉王青河的那一招明麵上是終南山的大葬劍,暗藏的卻是龍虎張家的斬龍蛇。
王青衣猜測張凡應該與龍虎山北張一脈有關。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能從張凡口中得到“真武山弟子”這個答案。
“真武山拔尖的人物我都認識,似乎並沒有聽過道友的名字。”
王青衣說的含蓄,實則是在質疑張凡的來曆。
張凡也不廢話,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本,封麵上赫然寫著【道門教職人員資格證】,這玩意可是當初下真武山的時候辦的,花了他一百二十塊錢的工本費。
打開之後赫然便有道盟總會的鋼印,宗派山門一欄寫著真武山,至於簽發人……
“席東陽!?”
王青衣眸光凝為一線,這個名字他自然不會陌生,那可是真武山三大天師之一,與柳南絮齊名的存在。
眼前此人的簽發人居然是一位天師,可見其地位非同一般。
王青衣也沒有懷疑張凡作偽,因為這些都可以在道盟的官網上查驗。
”原來是真武山的高足。”王青衣語氣稍緩。
“王道兄是想要為族弟出頭?”張凡凝聲道。
王青衣搖了搖頭:“我剛剛說了不會追究便不會追究,不過……”
他話鋒一轉,看向孟棲梧:“終南山秦二狗奪了我王家的機緣,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紫電蟾蜍,乃是王家費儘心力推算出的寶貝,為了奪下這件天生異寶,他們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原本可以成功,誰曾想秦二狗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那唯一的變數亂了天時,占了地利,最終讓紫電蟾蜍落在了他的手中。
“你想怎麼算?”張凡問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王家對於那件天生異寶極為看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原本這個秦二狗是一定要落在我王家手裡的,不過他居然是終南山的弟子,又有道友為他出頭,我便賣道友一個麵子。”王青衣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你跟魚璿璣關係也說不清道不明,等於這件事牽扯到了終南山,真武山,還有三清山三大道門宗派,他自然也重新權衡利弊,考量其中的利害關係。
“如果道友先找到了他,那這件事便就此作罷,我王家也不再追究,可如果是我們先找到了他,那還請道友不要在插手此事。”
王青衣的話滴水不漏,顯示出純陽王家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