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他的兒子,他的孫子也能跟著一直乾下去,一直在大周王朝裡當官。
那楚世昭不就白莽了這一波嗎?
乾這種人,就得往死裡乾。
王睿貞聽到楚世昭的聲音就覺得晦氣,何況楚世昭的話語中還帶著不少戲謔和揶揄。
他不免冷笑了一聲道:“晉王殿下,您不會以為您辦了這樣的事情,陛下就認為你是忠臣了吧?”
“你得罪的人,何止是我一人。”
“再者,老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樁事情,隻需要交出那十萬畝良田,脫了這身官服,朝堂之上,還有人會保老夫的子嗣無憂。”
“就算老夫被罷黜,再也不能在這朝堂上了,但老夫的後人仍舊能坐在廟堂之上。”
“可你呢?你的頭上還有三個兄長,你這輩子都當不了皇帝,又得罪了如此眾多的群臣。”
“你現在,隻不過是有一個能護你的父皇。”
王睿貞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了。
言下之意,就是永晉帝一旦駕崩了,楚世昭的兄長繼位,為了撫平群臣的情緒,勢必是要拿楚世昭開刀,而楚世昭沒有了永晉帝的保護,他能落得個什麼好下場。
顯然是落不得好的。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在打擊楚世昭。
你損人又不利己,把群臣全都罵了一遍又能怎麼樣,到頭來,皇位跟你沒關係,自己還要變成新天子向群臣施恩的工具。
“那又如何?”楚世昭哈哈大笑道:“難道你現在走出這裡,還是高高在上的禮部尚書了嗎?”
“當今天子姓楚,那上天就應當姓楚,巧的是,老子也姓楚。”
楚世昭話音落地。
漆黑的走廊之中從儘頭開始點亮燈火。
“說得好。”
永晉帝緩步走來。
他看著楚世昭,很快就想起了鄱陽之戰鬢角發白,帶著些許胡渣,滿目滄桑卻一往無前的楚世昭。
自己的這位四兒子,到底是經曆什麼樣的血與火,從‘焚晉之案’死裡逃生後,又要去打這麼一場不足萬人硬抗數十萬的驚天之戰。
王睿貞聽到永晉帝的聲音,他的臉色頓時一變,他可不知道永晉帝忽然過來是為了什麼,而剛才他說的那一席話,恐怕已經被永晉帝聽到,他立刻哭喊道:“陛下,實在是老臣太過冤枉,故此說出如此妄語。”
永晉帝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既知有罪,那就拉出去斬了。”
永晉帝朝著旁邊的將士示意,再指了指王睿貞道。
他取太廟之中的劍,就是代表著他的態度,一種要肅清朝堂的態度,這一次的出手,永晉帝遠比往常更加堅定。
“陛下——”王睿貞的神色立刻錯愕起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永晉帝連任何問話的過程都沒有,直接就要斬了他。
“那十萬畝良田,與臣無關啊,都是都是那些刁民和微臣的下人串通一氣。”
“臣在長安,哪裡能知道這些消息啊。”
“微臣願意獻出這些良田——”
永晉帝再度伸手,朝著旁人問道:“還愣著乾嘛?”
王睿貞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曹微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向曹公公求救,他連忙又道:“陛下,江南士族坐擁土地投獻者.不止我一人,微臣願意戴罪立功。”
楚世昭‘關切’的聲音隨之響起,“父皇,王大人言之有理啊,再者,我朝有祖訓,刑不上士大夫,等到三司會審過了,再動手的話.這才符合規矩,否則您是要被扣上暴君的名號,兒臣著實不願啊。”
曹微眼眸微微瞪大。
你這晉王非要徹底置人於死地才樂意啊?!
永晉帝不知道為何如此暴怒,你還這樣去拱火,那不就是火上澆油嗎?
而且,你是怎麼才能用如此關切的聲音說出這樣冰冷無情的話啊!
我都沒你會說話!
曹微現在,那是一句話都不敢吭聲,彆說什麼昔日情分了,就永晉帝如今的怒火,就算是十個曹微過來了,抱著永晉帝的大腿,那都說不動。
他,隻不過是永晉帝的一條狗。
什麼時候該討主人歡喜,什麼時候該放聲咬人,他很清楚。
而燈火之下的永晉帝神色如常,他隻是平淡地說道:“朕的規矩才是規矩。”
看著王睿貞被武德司的侍衛拖拽出來,整個人的口中還在大呼冤枉的時候。
永晉帝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定格在了楚世昭的身上。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這樣注視著楚世昭。
楚世昭自然也不會露怯,同樣是直視著他的這位父皇。
直到王睿貞的腦袋被將士提在手上,放在永晉帝的腳邊。
永晉帝才開口說出第二句話。
“丟出京城喂狗。”
永晉帝將手負在身後,用毫無波動的聲音說著最殘忍的話。
“夷三族。”
明早起來還有更新。
這是16號的更新,隻是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