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跑來一個司馬懿給楚世昭乾活,楚世昭也敢用,因為楚世昭身負【大帝成長計劃】的模擬功能,誰有私心,誰不團隊,誰的打法有問題,早早就能發現端倪。
王槐若是真給楚世昭效力的話,這是在瓦解王氏的凝聚力。
再者,他的成長性也還可以,就算是想背刺的話,楚世昭隨時都能製得住此人。
更何況,王槐還有上位的替代品桓節。
楚世昭連桓節都敢用,又怎麼會怕一個小桓節,一個小型的替代品。
在這樣一個節骨眼,楚世昭是要儘可能團結一切他能團結的人,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跟隨著群臣入宮以後。
一炷香的時間,群賢畢至,大多都選擇了自己落座的位置,很多人都在右邊入座,而桓節作為遠道而來的地方將領,則攜帶著涼州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坐在了左側的席位。
楚世昭作為宗室,位置是在右側靠近龍椅的方向。
身居東宮的楚世煦同樣要出席這樣的宴席,他徑直走向了桓節,與對方相談甚歡,反倒是長安之圍最大功臣的楚世昭身旁,隻有楊方一人在。
對此,楊方是憤憤不平的,他不管怎麼樣,都認為這場宴席的主賓都該是楚世昭。
仗是他們打的,戰功卻要分給一場仗都沒打的涼州軍,這是個人都是有些小情緒的,特彆是看到了彆人受到了關注和青睞,他們這樣真正的功臣反而沒落到麵子,這就很令人不快了。
所有人落座之後,靜待了許久的功夫,永晉帝這才姍姍來遲,他身著在宮中的常服,一進殿先是向群臣瞥了一眼,目光落在桓節的身上,輕輕開口道:“愛卿有勞了。”
桓節立刻跪拜在了地上道:“這是為臣應儘之務。”
永晉帝坐在龍椅上,閒散悠閒地開口道:“諸君何故死氣沉沉,都是我大周之臣,來,隨朕飲酒。”
杜知韞抬手,率先向桓節敬酒道:“我向將軍先敬一杯。”
永晉帝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
桓節當即起身,也是躬身向杜知韞還以禮節,將杯中之酒一飲而儘。
觥籌交錯之中,眾人也是一幅其樂融融的模樣,楚世昭也是合群地四處敬酒,但是他不談政務,也不談戰事,更不想談及長安之圍的大捷,來抬高自己。
在這種事情上,楚世昭沒有必要去找存在感。
本身長安之圍這種危機,就不適合擺在台麵上。
因為越說這樣的事情,越是在貶低群臣的無能,越是在暗示大周王朝的軍備鬆懈,為君的永晉帝沒有治理天下的才能,才會引起這樣的禍亂。
就在群賢都在享受戰事得利的歡悅之中時,東宮的楚世煦終於開口了。
“父皇。”楚世煦突然走在了大殿的中央,流露出一幅垂淚憤恨的模樣,“兒臣想向您請命。”
永晉帝頗為不悅,他開場的那句話,已經為這場宴席定了基調,他隻想做個簡單的接風洗塵,不想節外生枝。
“說。”永晉帝平靜開口。
“兒臣想要就藩在北方任何一處。”楚世煦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楚家以弓馬得天下,而今卻遭匈奴人的欺辱,進犯我國都,兒臣以為是邊軍鎮守不力的緣故,我若是能為父皇鎮守邊塞,定然讓他們難以入境半步。”
永晉帝眯著眼睛。
“你是想讓朕將老四放出去就藩吧?”永晉帝一句話就說出了楚世煦的心思。
楚世煦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皇居然一點底子都沒有留。
要知道永晉帝是最喜歡當謎語人的,他有想法,有心思,有態度,都不會當麵說出來,隻會用他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態度,以此讓彆人來猜測。
於是楚世煦聽從了一些東宮之臣的意見,認為總是讓楚世昭留在長安不是一件事情。
需要旁敲側聽,試試父皇的態度,能不能想辦法讓父皇將楚世昭外放出去當一個藩王。
而且楚世煦也不可能直接就說出來他想要讓晉王出去就藩,他現在趁著宴席這樣說話,就是委婉地表態。
看似是楚世煦告訴父皇,他想就藩,實際是在提醒父皇,該讓晉王這樣能打的宗室就藩了。
可是永晉帝就很不滿了,這是在做什麼。
這是在逼宮,這是在教他這個父皇怎麼去做事,他讓楚世昭就藩,才是就藩,你一個東宮的長子表露出這種態度是什麼意思。
是想要造反嗎?
“兒臣不敢。”楚世煦自然不會咬死,說出自己心裡的真實態度。
他做足了樣式,表露出他是真心想要為大周王朝奉獻力量的一麵。
“兒臣一心為國,一心為公,是自己想要就藩。”楚世煦誠懇地說道:“父皇您錯怪兒臣的一片忠心了。”
另一旁的楚世昭思索片刻,走出殿來,躬身向永晉帝請命道:“兒臣願意就藩。”
“現在的天下時局動蕩,父皇是有著治理天下的誌向,兒臣也有著匡扶天下的決心,若是父皇願意,兒臣願意為父皇,為社稷鎮守國門。”
楚世昭是真不在意自己就藩不就藩的,就藩甚至對楚世昭而言還是一件好事,他能去把自己在晉陽的老婆給撿回來。
而且在長安待著,楚世昭隻有政變這一條路走,他早晚要把自己的兄長全都給解決了。
不如讓自己的兄長在長安自己作死得了!
等他們把自己的死全部都給作完了,在晉陽的楚世昭再打回長安,收複國都,名正言順不說,還不用背弑兄的黑鍋。
這句話,反而是讓楚世煦給驚住了,難道楚世昭不知道就藩的壞處嗎?
就藩,想要再回到長安,那可就太難了,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畢竟長安是中央,整個大周王朝的資源也都在長安,離開了長安,你想要借助一個地方再回到長安,就是一個地方對抗整個中央整個天下。
就藩就是死路一條,任何親王都不會想到去就藩的,這等於是自己放棄了皇位。
楚世煦是想要以退為進,給自己博取機會,可沒想到楚世昭是真的想要就藩,一點私心都沒有。
目視兩個兒子的態度,永晉帝這時的心是累了。
他看出來了這位東宮的長子對楚世昭的算計,他也看出了楚世昭就藩的態度是實實在在的。
因為楚世昭已經不止一次提出了他想要就藩的態度。
如此對比,怎麼能不讓永晉帝痛心疾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