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我親愛的老朋友，剛剛在忙，很抱歉沒能第一時間接到你的電話。”
陸良嘴角帶笑，學著c6的譯製腔。
正常情況，哪怕在交易，他的手機都不會關機，隻會交給秘書，以防有突發事件。
但唯獨今晚是例外，因為他知道威爾森會致電，也會想儘辦法聯係他，哪怕在忙。
所以為了不影響兩人的友誼，陸良選擇了回避，沒接到電話，隻是個意外，並不代表拒絕。
“是忙著做空特斯拉嗎？”
威爾森臉色漸冷發問，陸良臉上笑意漸漸消失：“你是在質問我嗎？”
威爾森沉默無言，過了很久，語氣稍緩：“不是質問，想跟你了解一下情況。”
陸良眯著眼睛，突然笑了：“我們新車反饋很不錯，如果不趁機做空特斯拉，我想上帝都不會原諒我。”
他又說：“卡蒙，我知道特斯拉是你扶持起來的，但在商言商，哪裡有利，我就去往哪裡。”
“說實在，我並不看好特斯拉在未來電車市場的表現，再者說，兩年市值漲了十倍，現在也該回調了。”
陸良言之鑿鑿，就像做空特斯拉，沒有半點私心，全都是為了私募基金的盈利。
摩根大通也參與了第四期私募，威爾森又是投資部的主管，應該能理解他。
威爾森沉吟片刻，說道：“陸，你既然這麼不看好特斯拉的未來，1200美元一股，摩根大通有多少收多少。”
他在試探陸良的意圖，拿錢走人，就隻是貪心。如果拒絕，就是心有反意，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他也想知道，陸良到底是抱著什麼目的創辦天星汽車，投資者？還是企業家？
投資者，他們歡迎。如果企業家，以現在的貿易摩擦，他們早晚會走到對立麵。
“卡蒙啊，你可真會給我出難題。”
陸良歎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難道不知道，最理想的做空情況是什麼嗎？”
“就是手上有籌碼，還能跟機構借來籌碼，這麼一來，就能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他很清楚，因為大強子的事，被拖了一年多，現在也該重新做出選擇。
但他舍不得，左右逢源，真的很舒服，兩頭吃，兩頭都不會得罪。
“要是你以後還想做空，也可以跟我們借籌碼，要多少有多少。”
美股模式就是養蠱，特斯拉隻是其中較大的蠱王，但並非唯一。
隻要籌碼在他們手上，就有主動權，威爾森也不擔心陸良搞突襲。
他停頓幾秒，又說道：“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但我會很傷心。”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怎麼舍得讓你傷心。”
陸良還想靠打馬虎，糊弄過去，但威爾森不依不饒，一直詢問。
他就想知道，陸良到底肯不肯賣。
如果願意，他現在就出發乘坐飛機，明天中午就能抵達魔都。
“六百多萬股，卡蒙，你確定摩根大通能吃的下這麼多？”
陸良佯裝猶豫不決，但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神秘笑意。
小摩想要，賣給他又何妨，他突然又有個非常不錯的想法。
“再多一倍，也沒問題。”
威爾森語氣突然輕快，他一直很喜歡陸良，舍不得跟他交惡。
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愛，仍記得，三年前第一次跟他交手的情況。
那時候，陸良名不見經傳，三年時間過去，他已經成長為資本巨頭。
可以說，陸良是他看著發展一步步起來的，那種情愫，也越積越深。
遲早，陸良會死在他手裡，果農最開心的時候，就是豐收之季。
那天，快到了。
“那你明天過來吧，我們也好久沒有見過麵了。”
結束跟威爾森的通話，陸良走進交易室，招手喚來正在忙碌的孫玉濤：“收攤，盤點吧。”
孫玉濤一愣：“陸總，不再維護後續的行情嗎？”
今晚特斯拉會跌，因為天樞的鎖單量很高，對毛豆3的銷量有影響，但不應該跌幅八個點之多。
就在陸良出去通話期間，多頭勢力一直反撲，想修複行情，但無一例外，都被他們給摁下去。
現在收攤，不再維護後續的行情，起碼會吐出去兩三個點，本應該到嘴的收益。
“兩三個點的反彈，無非是每股多賺十幾二十美元，那才幾個錢。”
陸良臉上笑容不減：“我給這些籌碼找了個好賣家，一股1200美元。”
孫玉濤瞪大眼睛，瞠目結舌：“1200美元？溢價17.77%，哪來的冤大頭？”
陸良麵露不悅，瞪了一眼，嘴角帶笑揶揄道：“不許這麼說我的好朋友。”
他坐鎮一線，親自監督‘收攤’，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抹陰沉。
新計劃雖好，但現在就是退讓的表現，他做不到，不給自己留半點後路的愚忠。
跟華爾街的關係，不能斷，起碼現在還不能。
“老馬啊老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