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時間感受,威爾森所能看到風景,拿起耳麥,下達最新指令:“抽調20億美元,大額少筆做空倫敦金,把金價壓回1700美元以下,讓市場看到我們做空的決心。”
倫敦金即將起勢騰飛,逆勢做空死路一條,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對於打爆陸良倉位,道格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他隻希望儘可能的減少虧損。
再投20億美元空頭資金,說不準能換回50億美元,乃至更多的多頭資金。
他要鎖住空頭倉位,反手做多,所以需要先騙一些空頭散戶進來接盤。
高拋是為了低吸,跟威爾森不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終盈利。
“道格,像不像你年輕那會?”
傑米抬眼望去,臉上露出一抹欣賞,又歎息道:“我其實非常看好你,隻是你這次讓我太失望了。”
如果殺了威爾森,能彌補200億美元的虧損,但凡讓他多呼吸一口空氣,傑米都是婊子養的。
既成事實,就算生氣也於事無補。
再者說,人是他放在這個位置,下屬犯錯,領導就是全責,這也是一個集團CEO該有的擔當。
“傑米,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麼?”
威爾森眼底露出一抹恐懼,他不畏懼死亡,因為死亡其實一種是解脫。
如果不能爭取到最後的機會,以傑米的性格,接下來恐怕會生不如死。
“給不了,起碼現在給不了。”
傑米搖頭,態度十分堅決。
他說:“去找傑弗裡吧,讓他在島上給你安排個工作,什麼時候能得到他們的原諒,什麼時候就把你調回來。”
威爾森心顫,他也知道,部門私下裡很多人都說他是變態,但他不以為意。
因為他們沒有見過真正的變態,跟島上那群人比起來,他的性格說是純良也不為過。
威爾森眼角餘光看向交易室的大門,他在這裡工作了十幾年,非常清楚,出門左拐12米,就有一道窗戶。
雖然不是全開放,但他身形瘦小,勉強可以鑽出去,從38層的高樓一躍而下。
傑米突然眯著眼睛,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冷聲道:“你要是敢死,溫柔的妻子,漂亮的女兒,乖巧的兒子,年邁的父母,將全部被送上島。”
死,是一種解脫。
起碼對當事人來說確實如此,
但債,不會因此消散,而是會轉移。
威爾森活著,那麼他始終是本次項目虧損的最大責任人,也讓投資人有個可以發泄的目標。
如果他死了,目標無法被鎖定,大概率轉移到傑米身上,因為是他管教無妨。
一旦讓他不痛快,他也會尋找發泄的目標,威爾森的妻兒老小就是最佳人選。
威爾森聞言,嘴角泛起苦澀,剛剛鼓起的勇氣,也在這一秒隨風而逝。
他很愛他的家人,因為隻有在家裡,他才會感覺自己是個正常人。
與此同時,魔都天星私募交易室。
“小摩,還是強。”
陸良感慨,他一直觀察市場動向。
剛剛那股龐大的資金洪流,再次壓製金價的上漲,也被他們第一時間察覺。
就在這個時候,孫玉濤突然大喊:“陸總,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華爾街一眾機構坐山觀虎,已經持續了好一會,市場多空隻有兩股資金。
一股是他們,
另外一股就是摩根大通。
此前,摩根大通賣出的交割單,起碼有一半都是被他們消化。
然而,這十幾億美元的大手筆,卻有些古怪,他們隻買到2億美元,然後就被搶購一空。
就好像市場上突現另外一股勢力,正在跟他們爭搶籌碼。
“是不是散戶?”陸良詢問。
“應該不是。”
孫玉濤搖頭,梁文輝接過話茬:“最小額的一筆,都是三百萬美元以上,散戶沒有這麼大的資金量,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