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抬眼看著陳傑斌,沉吟良久,好像在思考陳傑斌這個人可不可信。
陳傑斌無愧於心直視陸良,他的猜測沒錯,做空港股隻是手段,並不是目的。
兩人相顧無言,陸良舉杯喝茶,打破了逐漸凝重的氛圍,他嘴角帶笑輕輕道:“想做空彙豐,就先要做空港股。”
大A市場的定海神針有很多,可以是中信,也可以四大行,更可以茅台。
但港股市場的定海神針,表麵是股王企鵝集團,實際卻是彙豐銀行。
雖然陸良自認影響力還行,但還是無法達到無端做空彙豐的條件。
他不止是想做空彙豐,還想入股,一旦被人知曉想法,極有可能像當初入股特斯拉,使得彙豐的股價水漲船高,還會給外界釋放一個看好彙豐銀行的信號。
那樣就會起到反效果,因為陸良入股彙豐,不代表他看好彙豐未來的發展。
彙豐銀行是個超級大財團,也在香江市場發展了上百年。
哪怕香江回歸祖國懷抱,中銀也不得不選擇跟他與渣打銀行,三家共治天下。
中銀背靠祖國都奈何不了彙豐,何況是陸良,所以隻能選擇從內部突破。
哪怕隻是給彙豐銀行添堵,也能為天星金融的發展,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陳傑斌麵色凝重,隱藏在眼底深處那抹怒意也漸漸消退。
他盯著陸良,輕歎一聲:“現在的輿論,你應該看到了吧,不能拖太久。”
陸良沒跟他說實話,準確說,應該是沒把話說全,還留有一定的餘地。
陳傑斌是公職人員,習慣站在政治角度分析問題,陸良這麼做,恐怕不僅是想做空並入股彙豐,還想自汙。
‘跟著良子走,一切全都有!’
當初那些跟陸良一起做多特斯拉,做空英鎊,相信他所言,認為嚀德時代會未來達到萬億市值的人,現在全都發財了。
雖然陸良及時認識到這樣不好,最近兩年基本不再透露自己的投資意向。
但他給國人留下的第一印象,還停留在初識那會,隻坑老外,不坑國人。
如果一直如此,長久以往,肯定不是一件好事,不僅陸良身上的道德包袱會越來越重,市場監管心生忌憚,投鼠忌器。
其他人怎麼想,陳傑斌不知道。
但當他知道,天星量化落戶香江,就讓港股市場結束大半年的回調,接連突破24000點,25000點,除了歡喜之外,也生出一絲忌憚。
一個在市場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並且還是民心所向的無冕之王。
未來某一天會不會倒逼監管,讓他們的存在形同虛設?
或許是為了讓他們放心,所以陸良通過這次做空港股告訴市場。
他本質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坑害數百萬投資者,以後最好彆太相信他。
“我知道不能拖太久,但你們是不是也應該跟我交個底?”陸良麵帶微笑。
陳傑斌沉默不語,想了很久:“內地發展太快,局勢越來越亂,五十年太久。”
有些話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他相信以陸良的政治智慧是可以理解,也能明白。
陸良稍作思索,突然笑了:“還有二十九年,確實太久。”
五十年是個約定。
當初“他”都沒想到,內地會發展的這麼快,軍事經濟文化科技齊頭並進,反觀曾經的星球霸主,自從在南邊被逼退之後,末代王朝的各類病狀開始顯現。
此消彼長,彼一時,此一時,那些紮在腳底的刺,也是時候拔出來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陸良也沒有心思再飲下午茶,笑著說:“我讓李哲凱今晚組個局,邀請當地的朋友小聚一下,陳處長有沒有興趣湊個熱鬨?”
“彆預我,你自己處理就好。”陳傑斌也笑了,顯然知道陸良的用意。
過江的強龍也該壓一壓這些地頭蛇,以後他的煩心事,應該會減少很多。
傍晚時分,陸良從跑馬地離開,回到市區酒店休整,然後出發去往太平山。
李哲凱很重視這場聚會,把地點設在李超人的豪宅。
太平山深水灣道79號,位處半山腰,周圍綠樹環繞,環境清幽。
三層樓高,占地麵積六百多平米,僅是服務及安保人員就超過五十位。
由於是以陸良的名義發起,本地老前輩的麵子還是要給,所以他沒有托大,提前過來太平山彆墅跟李哲凱碰頭。
兩人坐在陽台,俯瞰城市夜景,陸良望向遠處,讚歎道:“這裡的環境真不錯。”
自從受老許邀請去恒太中心,自那以後,他就知道,老一輩的有錢人其實更會享受。
整個香江風景最好的地方就是太平山,視野最開闊,地理位置最好就是太平山半山腰。
“你喜歡?需要我幫您詢問一下附近有沒有房屋出售嗎?”李哲凱端著兩杯茶過來。
太平山不大,隻有五百多米,合適建房且風景優美的地段,更是少之又少,有價無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