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打死都不去!軍中防疫之事,我給尉遲伯伯上的有軍中衛生條例,隻要照章辦事就行了!根本不用拉著我一起去嘛!
程世兄,實話說吧,小弟我本來就是個胸無大誌之人,最喜歡過的就是閒雲野鶴的日子,我乃是憊懶的性子,隻想著在長安城裡麵,安安逸逸的把這輩子混過去拉倒!
還請程伯伯饒了小弟吧!小弟家裡還有一個妹子需要照顧,不能長時間離家呀!拜托拜托!就算我求求你們高抬貴手,放了小弟一馬吧!”徐淼的臉垮了下來,對著程處默好一通打躬作揖,哀求放過。
“看看,我就說了,這小子肯定不願意去!你來說也沒用,上次我沒跟他商量,把他弄到軍中去了趟豳州,都被這廝罵了這麼長時間,你老爹這次卻要讓他跟著去涼州那麼遠的地方,這家夥肯定不會願意去的!他就是個懶貨,能躺著都絕對不願意坐著,能坐著就絕對不站著的家夥!”尉遲寶琪在一旁把兩手一攤,對程處默說道。
程處默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一把就揪住了徐淼的胸口衣服,瞪著眼對徐淼吼道:“我等皆為少年郎,你豈能如此憊懶!我爹他們說了,現在大唐正是百廢待興之時,也乃是我輩建功立業之時!
聖上剛剛即位,天下不靖,你豈能坐視不理,卻隻想著你自己如何安逸!你天資聰慧,而且多才多藝,這是我等比不了的!所以我等弟兄對你很是欽佩,卻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無情無義!……”
“打住打住!我怎麼就無情無義了?”徐淼被程處默揪住胸口的衣服,這家夥也是個暴力男,跟尉遲寶林和尉遲寶琪差不多,也都是肌肉男,小小年紀,從小就跟著他們的爹打熬力氣,各個長了一身的腱子肉,力氣大的嚇人,被他揪住胸口的衣服,一用力自己的雙腳就差點離地,脖領子勒的脖子都有點喘不過氣了。
“家父還有尉遲伯伯他們這些武將們,為國征戰,常年帶兵行軍打仗,為大唐出生入死,我等雖然年少,而且乃是勳貴子弟,尚知上報皇恩,為國儘忠,我十二就隨父在軍中效命,從來就沒怕過,什麼苦都吃過了!
而你有著一身能耐,卻如此憊懶,眼看著我等為國出生入死,你卻隻想躺在家裡,過你的安逸日子!實在不為人也!
我等視你為朋友,而你卻連這點忙都不肯幫,你不是無情無義又是什麼?枉我還把你當兄弟!我呸!”程處默這廝居然也是個炮焾兒脾氣,一言不合就原地爆炸,紅頭脹臉的揪著徐淼,噴了徐淼一臉的唾沫星子。
徐淼掰著程處默的手腕,聽著他的怒吼,還真是被他罵的有點張口結舌,一時間找不到反駁他的話,正在琢磨該如何反駁這小子的時候,尉遲寶琪卻在一旁煽風點火道:“是呀淼,幾個月前,我聽說你還對聖上說什麼國家有難匹夫有責,那時候這句話傳到我等耳中的時候,我們這幫兄弟都覺得,你是個有血性的家夥,可是你現在怎麼能這麼推辭程叔叔的邀請呢?
不就是去一趟隴右嘛!隻要你肯去,這次我也請命跟著你一起去好了!”
徐淼腦瓜子嗡嗡的,忽然間一用力居然硬是甩掉了被程處默揪著的衣服,瞪著眼瞅著這兩個二貨。
“住嘴!我是說過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可是這個國家以前給我了什麼?家父家母染病倒在床上,無錢醫治,我不得不去借錢抓藥,那時候國家在哪兒?誰管過我們母子?你們知道那種絕望嗎?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母親活活病死!
家母去世之後,我自己帶著小妹,卻還要被那劉家欺辱煎逼,奪我田地,甚至搶我妹子!那時候國家呢?誰可憐過我們兄妹?
你們都是勳貴子弟,出生之後,就過得是錦衣玉食的日子,享受的是大唐給你們的富貴,我呢?我享受了什麼?”徐淼對著程處默和尉遲寶琪吼道。
本來正怒氣勃發的程處默,被徐淼這一通吼,居然被搶白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是跟鬥雞一樣,瞪著眼跟徐淼對視著。
尉遲寶琪搖頭道:“你這話不對,雖然以前你確實受了不少委屈不假,可是後來官府不是替你出了氣嗎?把那個姓劉的混蛋不是給斬了?還發還了你家的田地!從抄沒他家的財產中,賠錢給你了嗎?
再說聖上也沒虧待你吧!你這次在軍中出了點力,陛下不是一下就給你了個正六品的驍騎尉嘛!
程處默跟他爹在軍中出生入死了四年了,到現在也不過就是個七品的雲騎尉罷了!我這次跟著我哥,僥幸抓住了羅藝,也不過給我了個飛騎尉,比你還低一級,朝廷對你也不薄了!你說是不是?”
徐淼聽了這貨的這番話,也有點無語,沒想到尉遲寶琪這個夯貨,居然還能說出這番話,一時間讓他有點無法反駁。
要說尉遲寶琪說的也沒錯,他雖然跟著尉遲敬德出征豳州途中,確實出了些力,為了自己能在軍中少受點惡心,假借為軍中防疫考慮,獻了個軍中防疫條例,算是立了點功勞不假。
但是和程處默、尉遲寶林他們在軍前出生入死相比,確實有點不值一提,而李二卻還是意外的賞了他一個六品官,這也算是對他格外恩遇了!
李二之所以這麼大方,估摸著也跟他之前獻計,讓朝廷征收商稅,以增國用有關,不過那件事知道的人甚少,也不便公開宣揚,所以李二才會趁著這個機會,格外開恩,賞他了個六品武職。